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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似乎记性不好,我们哪里有一月未见?”“我算错了?”水镜挑了挑眉,“出京前五日,从虞都到中野九日,中野停歇两日,到安虞关十五日,不是刚好一月?”解无移听着听着,忽然笑了。水镜莫名其妙:“你笑甚?”解无移依然笑着,眼中却是带了一丝意味深长,道:“师父对大军行程还真是了如指掌。”水镜一怔,摸了摸鼻尖,随即不以为然道:“这有何奇怪?随便找个兵士问一问不就都知道了?”解无移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又道:“那兵士可有告诉师父,我们这一路上还遇到了危险?”“哦?”水镜偏头道,“是何危险?”解无移道:“遇到了一伙山贼。”水镜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蹙眉眨了眨眼道:“山贼?”“嗯,”解无移严肃地点了点头,从腰间摸出一样东西握在手中,伸手到水镜面前摊开,“师父看,山贼还用暗器偷袭我。”水镜低头一看,解无移手中托着那根细短的竹签,上头的血渍已经渗进了内部,干结成了暗红色。水镜有些无语:“这东西……你还留着作甚?”解无移把手收回自己面前,低头看着那竹签道:“可不得留着么,上头还有我的血呢。”“你的血?”水镜将这“你”字咬得极重,瞪着双眼简直不敢置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对啊,”解无移一本正经道,“那山贼大约是想刺马,但准头不好,就刺我身上了。”水镜愣了愣:“……当真?”他一把拽过解无移,扳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一边从上到下将他后背摸了个仔细一边蹙眉急道:“刺哪了?”解无移被他摸得身体紧绷,瞬间有些呼吸不畅,颤声道:“不……不在身后,在身前。”“怎么可能?”水镜立即质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解无移转过身来,满脸不解:“为何不可能?”水镜理直气壮道:“当然不可能,我明明是从你身后……”说到此处,水镜突然卡了壳。解无移笑意盈盈道:“从我身后?”水镜与他对视片刻,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摇头无奈道:“你啊……”这都第几次了?第几次被这小子几句话绕进去,晕头转向败下阵来?解无移看着水镜,道:“师父一路都跟着我?”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水镜也无甚好隐瞒,只得无奈点头。解无移又问道:“师父为何跟着我?”水镜挑了挑眉,道:“这不是怕你出师未捷身先死么?”解无移抿唇而笑,道:“师父这是在担心我?”担心么?水镜眨了眨眼。他不知所谓“担心”该是怎样的感受,只知自己就想亲眼看着解无移顺利抵达北境。想着,他撇了撇嘴道:“差不多?”解无移像是得到了什么满意的答复,笑意更深,将那竹签握在手中,低头重新掖回了腰间别好。水镜见他这举动,好笑道:“先前留着诈我也就罢了,如今诈都诈完了,还不丢?”作者有话要说:风飒飒兮木萧萧。——屈原出师未捷身先死。——杜甫第139章斧刃峡顶论枯荣解无移摇了摇头,拍了拍腰带道:“留着。”水镜哭笑不得道:“留着作甚?”解无移抬头看他,带着几分“天机不可泄露”的笑意,但却笑而不语,转身往山脚下走去。水镜跟着他前行,也未再继续追着这个问题刨根问底,转而道:“你是来看地形?”“嗯,”解无移点了点头,“安虞山是大銮南下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熟悉一些也好妥善利用。”水镜没有多言,跟着他一路走到山脚,继续往山上行去。安虞山不算太高,也不算险峻,但贵在山脉向东西延伸的长度足够,且整条山脉除了斧刃峡外再无任何通道连同南北,大銮若是来袭,要么翻山而过,要么从山脉东西两侧绕行,要么就必经斧刃峡。山虽不高不险,但对于行军作战的大军而言也足够称得上是个麻烦,毕竟装载攻城器械的辎重车马在平地上尚且行进缓慢,又何况是翻山越岭。而又因山脉极长,若是从东西两侧绕路则既费时又费粮饷,是为不智之举。所以,大銮有极大可能还是会选择以斧刃峡为通道。行至半山腰时,解无移停下脚步环视了一圈,这里有一处林木稀疏的草地,看上去还算开阔。解无移道:“师父,往后习剑就定在此处可好?”水镜左右看了看,他对授课环境的要求并不高,解无移既然觉得合适他便也无所谓,便道:“好。”两人继续上行,不消片刻便到了山顶。解无移走到斧刃峡上方低头观察了一番,不禁微微蹙眉。这道峡谷之所以被称作“斧刃峡”,不仅是因为它道路如斧刃般狭窄,也是因为这峡谷走势乃是笔直通达,中间没有任何曲折回转,正因如此,它的长度也就极短。稍稍对兵法有些了解的人都清楚,山谷、栈道、密林一类的地形都是设伏的绝佳选择,因为这些地方要么一旦进入就不易撤退,要么地势险峻无法逃避,要么就是环境复杂难辨方向。就拿峡谷来说,若是能在峡谷首尾设伏,待敌军进入谷中后以碎石巨木拦截他们的进路和退路,中段再以弓-弩射击,以火油泼洒焚烧,便可令进入谷中的敌军人马避无可避,全军覆没。可是,斧刃峡虽是峡谷却既短窄又笔直,这就意味着它能够同时容纳的敌军少之又少,这样一来,无论如何设伏,对敌军造成的影响都极小。伏兵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同一个地点的埋伏从头到尾只能使用一次,敌军断不会愚蠢到在遭遇一次埋伏后还毫无防备地给第二次机会,所以若不能将这一击的伤害放到最大,便等于是种浪费。水镜也跟着看了一眼峡谷,评价道:“鸡肋。”解无移深以为然,所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大抵就是如此,不利用又觉得荒废,利用了却又不能起多大作用,实在叫人难以抉择。看罢峡谷,解无移又把目光转向了别处,水镜却依然在看那斧刃峡,若有所思。看了片刻,水镜道:“截流吧。”解无移看向他,水镜冲着峡谷抬了抬下巴。这峡谷虽是短窄,但却整体有倾斜的趋势,南高北低,也就是说,大銮从北面而来穿过这条峡谷实际上要走的是一段上坡路。水镜道:“若将河道堵截,再在河流北岸挖一道沟渠引河水改道从峡谷走,水流顺势而下,便可将峡谷淹没。”解无移稍稍一想便理解了水镜的意思。河流被改道后向北穿过峡谷,必然会在北面谷口再次积聚成流向东而去,如此一来,河流走势就从原本的“一”字变为了“之”字,大銮无论从上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