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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之中。”池若谷点了点头,几人便跟着冯叔一起进了园中。冯叔回身栓上了园门,池若谷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夜也深了,冯叔先去休息吧,我们尚有事商议。”冯叔未再多言,将手中灯笼递给了池若谷,双手紧了紧肩上外袍,对几人点了点头便躬身退了下去。几人去了园中用于会客的一间小厅暂坐,池若谷则回房拿来了那两封约他会面的书信。看到信封时,一直在旁安安静静的石不语忽然打出了一串手势,像是在询问些什么。池若谷看完后摇了摇头道:“没有,济元堂中每日都人来人往十分繁忙,若有人趁他们不注意在柜台上丢一封信,他们可能都得许久后才能发现,且我也问过堂中众人,他们都不知道信是何人所放。”季青临虽是未能看懂那手语,但听着池若谷的回答,他也大概能猜出石不语是在问济元堂中可有人看到送信之人。这的确也是个思路,但如今看来对方在这一点上并未留下任何破绽。其实方才在路上池若谷的叙述已经很是详尽,几人对于信的内容大致都有了了解,此时再拿到这两封信也并不觉得还能看出什么。但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将信看完之时,还真的发现了一些池若谷未曾提及的东西——这两封信的落款之处,赫然写着“右副使”三字。第84章坦言相告从前事“右副使?”银锣皱着脸道,“这又是什么玩意?跟那个左副使一样?”“左副使?”池若谷先前可能并未在意这个落款,而此时听闻还有个与“右副使”相对的“左副使”,一时也十分疑惑。银锣将南山发生之事简略地给他说了一遍,而后面带讥讽地总结道:“左副使在芪南对付乌兰达,右副使在榆州对付你和霍绝,还有一帮虾兵蟹将四处将人封魂,他们还真是人手充足,一刻也不闲着啊!”她这话说完后,厅中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到目前为止,这些黑袍人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若说他们是与四季谷有仇,那单单对付四季谷便是,没理由要对百姓下手,更重要的是,若是他们对付那些百姓也是为了像袭英一样加以指使利用倒也罢了,偏偏他们又没有这么做,只是将他们封魂之后丢在原地不管不问。这样看起来,似乎他们像是闲着没事唯恐天下不乱,可若说他们是在乱来,偏偏很多事还都布置得环环相扣,又不像是没有目的没有计划的随意为之。事情到此处又陷入了瓶颈,池若谷提供的信息除了让他们得知还有一个“右副使”存在之外,再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银锣这一路上本就疲惫不堪,方才又经历林中之事,现下更是困倦,此时打了个哈欠道:“算了,一时半会也没个头绪,不如都先去睡一觉吧,明日再想也不迟。”季青临并未觉得困倦,但此时大家相对枯坐在此处也无甚意义,况且他心中还有无数疑惑未能解开,也想单独找机会问问解无移。苓芳园中楼宇不少,池若谷给银锣和石不语各自安排了住处,最后领着解无移和季青临行往他们先前住过的那一处建在高台之上的朱红小阁。小阁之下巨石假山依旧,芭蕉桂树依旧,只是此时早已过了秋季,再无那星星点点的金桂与袭人花香。沿着廊梯上行之时,季青临无意间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玉佩,不由停住了脚步,迟疑道:“我怎么觉得这丝线……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池若谷回头看了一眼,道:“从小榆林到城中这一段我们的位置变了,丝线的指向自然也会略有变化。”“不是,”季青临蹙眉道,“不是方向,是我觉得它……我也说不清,就是觉得它和先前有哪里不同。”池若谷盯着那丝线看了片刻,奇怪道:“你确定没看错吗?”不知为何,季青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抬头看向解无移道:“我想去看看。”解无移看了一眼那玉佩,随即颔首道:“好。”池若谷怔了怔,劝道:“都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明日再去?”季青临摇了摇头道:“不去看一眼我实在有些不放心。”池若谷见他心意已决,也未再劝阻,理解地点了点头,又指向银锣和石不语的住处问道:“那我去叫他们?”解无移道:“不必,你也去睡吧,我和他同去便可。”说罢,二人也未再耽搁,直接下了廊梯往园外行去。这次的丝线比上次双生子的那两条还要短些,由此可知霍绝转生之处应该就在榆州城外西面不远处。此时已是后半夜,他们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的车夫恐怕已经入睡,驿站又早已打烊,二人索性也没再寻车马,带着白毛直接步行出了西城门。夜半的城郊静谧非常,除了草间虫鸣便只剩皎洁月光,偶有不知名的野物从道边丛中穿过,也都是一闪即逝,来去无踪。季青临本有一肚子的疑问,可真到了静下来独处之时,却又忽然发觉自己求解的欲望似乎也没那么迫切。霍叔为何要去季府,为何要与银锣装作不识,为何要教他习武,为何要送他入宫,这一切疑问最终都会指向同一个终点——这些所谓的“欺骗”可曾加害于他。答案是不曾。既然如此,那些“为何”似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两人沉默地走出一段后,反倒是解无移先开口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么?”季青临转头迎上他清澈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如实道:“原本有很多,现在觉得好像问不问也无所谓。”解无移看着他,片刻后轻笑了一下道:“既然你不问,那我便直接说吧,你听听看能否为你答疑解惑。”季青临没想到他会主动解释,但他既然愿意说,季青临自然也愿意听。解无移看向前方,理了理思绪,从头说起道:“银锣到你府中几年后,黑袍人忽然现世,起初我们尚未察觉他们针对的是四季谷,只当是民间涌出的一股势力不明的匪盗。他们数次在京中出没,银锣在季府附近也曾发现过他们的踪迹。那时你二人都还年幼,皆是难以自保,我便令霍绝设法进入季府,好从旁相护。”季青临点了点头,先前刚刚得知霍叔身份时,他也曾猜测过霍叔入府可能是为保护当时年岁尚小的银锣,却未料到竟还与那黑袍人有关。解无移看向他道:“后来待你稍大些时,便时常偷跑出府,有时连霍绝都未能及时发现。他将此事传讯于我,我料想以你的性子堵不如疏,便索性让他给你行了几回方便,好让你每回欲出府时能主动找他相助。如此一来,他既能掌握你的行踪,又能随时安排惊绝门的人手暗中相护,不至令你孤身犯险。”听到这里,季青临心头微微一颤,方才得知那些年京中曾有不少黑袍人出没时,他还在想自己那会时常出府竟是从未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