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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面前?”“……可我不想让他们跪啊。”赵昭低下头,闷声说着真心话道:“我想和朋友一起喝酒,醉了之后继续挨九朝的揍。”陆唯时沉默。他从未有过此种情绪,也无法理解赵昭。他也会和他们一起笑,只是笑意从未侵入心底,所以他下意识以为赵昭也一样,有时候他冷眼旁观,看魏九朝齐宥肆无忌惮挪揄赵昭,他下意识会想,赵昭心中定然也在忍耐,也会有他一样的图谋。结果竟然……真的乐在其中?陆唯时皱眉道:“你何必自轻自贱,被他人玩笑摆布呢?”赵昭向来没心没肺,此时却被自轻自贱这四个字刺激到,猛然抬起头,眼神很是陌生,他轻笑道:“我是自轻自贱,否则我怎会和你一起在此地?”树林中人影憧憧,陆唯时不愿和他多说旧事,转身拂袖而去。夜色渐浓,围绕着树林的兵士在四周徘徊,不敢擅自踏入林中。林中藏匿之处甚多,陆唯时又带了一些兵马,敌暗我明,硬闯进去,虽然能擒获他们,但定然死伤惨重。他们正在犹豫间,远方忽然有人骑马而至,一下马便道:“还未动手吧?”围剿的将士点点头。“捉拿时一定要小心为上,赵王殿下还在里面,陛下不愿伤及他。”来人顿了顿:“还有一个小官,叫赵昭的,你们可有印象?”众人对视一眼,都摇摇头。“他也是陛下专门嘱咐要照顾的人,你们手下小心。”有士兵疑惑道:“赵王殿下我们都认得,这个小官我们却没听说过,也没人认的。”“他是赵王府新上任的属官,听说还是齐大人的挚友。你们抓捕时留意问下即可,找到人之后让他和赵王一起坐上林外的马车,齐大人还在宫中等他。”那些人云里雾里,也只能点头应是。消息很快传到陆唯时等人耳朵里,他正和自己的心腹面对面而坐,谈及当前形势,两人都一脸凝重。“在林中久居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我们的食物都是靠着此处之前储存的余粮,眼下将士也有几百多号人,余粮顶多能维持三日,三日后若还不能想办法出林,只能是死路一条。”陆唯时摇摇头:“命该如此,又能如何?萧家当时何等自信,说有太后的暗中支持,只要弩车在手,定能破城而入,实际呢?只是乌合之众罢了。”“太后何等精明,连一道手写的懿旨都不肯给我们,又怎是真心实意的想和我们站在一处?陛下是她亲子,只要形势稍有不对,她就会立刻抛弃我等投奔陛下。”“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陆唯时烦躁道:“眼下最紧要的,是想个法子走出去。”“其实眼下就有一计,可以让公子绝处逢生。”陆唯时抬眸。“听他们说,赵公子因为被齐宥看重,也是被严令保护的人员。公子和赵公子年龄相仿,身形相似,您和他互换了衣衫,略微易容,自然摇身一变,成了赵王府属官赵昭。外头都是些粗人武将,根本就不认得赵公子,等您半路脱身后,再去寻萧侯爷。”萧侯爷便是萧朗吟之父镇远侯,他如今盘踞在京城的关隘口,准备在赵王得位后在京郊防守,免得京畿周遭的军队起兵勤王,如今他大兵未起,只要和赵王回合,还有可乘之机。陆唯时听完,下意识的开口道:“那他呢?”“他?”心腹一怔,才意识到陆唯时在说谁,眼神瞬时凌厉,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烛火摇曳,陆唯时眉心一颤。不得不承认,心腹的一番话在此时格外诱惑,只是……他真的能东山再起么?又怎么能在路上逃脱呢?还有赵王是否愿意,又如何和萧家人会合?心腹看出了陆唯时的焦灼,开口道:“自然,这不是一个万全的机会,但公子只要出去,迈出了第一步,就能伺机而动,后发制人!若是被困林中,等待您的只能是死路!公子,如今是险中求生,您莫要犹豫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赵昭尽在掌控,此事几乎没有成本……陆唯时闭上双眸,把脑海中浮现的夏夜桃花,旖旎情诗擦拂干净。再睁开眼时,只余清冷绝然,他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心腹脸色顿凝。赵昭捧着匣子,正站在门外,他是下定决心,准备和陆唯时一刀两断的。只是已经下定决心抽离,却还是没能做到对他不管不顾,偶然间听到旁人说自己因为和齐宥交好,被外头追杀的人网开一面,又开始忍不住动了心思……若是自己把官袍和腰牌交给他,能不能……让他躲过此劫呢?至于自己,也不需要这些证明,只要说清楚自己身份,说明自己是被劫持的就好。赵昭下定决心,收拾好要送给陆唯时的物件,前去敲门。结果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了这番对话,他抱着匣子僵在门口,匣子里是陆唯时正在商量图谋的官袍和腰牌。他费尽心机想要帮他逃走。陆唯时却准备为了一个不太成熟,漏洞百出的计划,舍弃掉自己的性命。明明不应该意外的,明明已经知晓他是何种人,可亲耳听到他的算计,赵昭依然脸色惨白,指尖紧缩。门打开,陆唯时的心腹看到赵昭,丝毫没有犹豫,眉目一厉,抬手拔剑刺入他胸口。赵昭没来得及喊出声,已经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陌生的男子眯着眼睛俯视自己,而安坐屋内的陆唯时始终没有出现。赵昭费力牵动唇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陆唯时放下茶盏,缓缓站起身走出门,树林的月光不亮,朦胧得如同醉酒时他被少年拦住的那晚,但足以让他看清赵昭胸前的殷殷血迹。他怔了半晌,缓缓问道:“他的匣子里……是什么?”心腹打开匣子,也有些迷茫:“是官袍,还有……腰牌。”他和公子正在商议,赵昭怎么会事先知道,而且还主动把他们想要的送上来?难道……是想让自己饶过他一命?陆唯时拿起衣衫和腰牌,正要合上盖子,蓦然发现匣底还躺着一个物件。是个笨拙的鬼脸。陆唯时怔了半晌,忆起那个星光满穹的夏夜。局势来不及他多加思考,心腹开口催促道:“公子?”陆唯时回过神,目光落在赵昭尚在潺潺流血的胸口,沉声道:“……找个人把他葬了,你去传话给赵王,我们一起动身。”月色渐浓,陆唯时陪同赵王,在围剿声中走出树林,和赵王一起上了马车。马车沿着月色前行,陆唯时看了一眼赵王,低声道:“你真打算和他们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