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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宥停下脚步,终于忍不住,拿出揣在怀里的弹弓,弹丸对准,眯眼朝那信鸽射去。鸽子落地,齐宥快步走上前展开信纸。纸上密密麻麻,但不是文字,是类似甲骨文的暗号,齐宥看了一脑袋问号。揣摩半晌,齐宥的视线停在落款上,信的左下角,是个类似弯月刀形的家徽。家徽精致讲究,定然属于名门望族。这会是谁家的家徽呢?哪个家族会处心积虑的刺杀雍炽呢?齐宥脚步减缓。若是没看到也罢了,手里已然有了线索,齐宥没办法狠下心坐视不理。走之前为暴君铲除荆棘,也不算太对不起他。蒋辰正在抓捕刺客,不如把这信交给他彻查?总之他人刚出来,也没人知晓他是要逃跑。齐宥权衡一番说服了自己,决定把这封信交给蒋辰。事出紧急,齐宥还是想先给萧朗吟打个招呼,东门离此处已经很近,回返一趟也不耽误什么,免得萧朗吟等得着急。天空愈发阴沉,狂风呼啸而来,吹得松梢呼呼作响。大雨倾盆之前特有的闷热让人浑身粘腻,齐宥皱皱眉,朝东门台矶狂奔。台矶处有一人轻裘乌靴,提灯而立,正是萧朗吟。齐宥跑到他身畔。萧朗吟笑看向他:“阿宥,生辰快乐,还未给你送生辰礼呢。”齐宥点点头,急道:“我要回去一趟,再跟你去码头。”萧朗吟忙上前拉住他:“你以为此处是国子监,由得你出出进进?”“陛下已经醉倒。”齐宥指了指北边:“我也不去行宫,去侍卫所,也就一盏茶的时间。”萧朗吟眯眼:“为何去侍卫所?”“你记得宴会上要献剑术的男子么?他是刺客,要在今夜刺杀陛下。”齐宥道:“但是他没能得手,方才放出去一个鸽子被我截获,应该是传递消息的。”萧朗吟倏然看向他,眸中闪过讶色:“那你如何得知?”齐宥不能说自己是从原书上看的,只能支吾道:“总之我有了线索证据,去给侍卫所的蒋辰说一声。”萧朗吟顿了顿,伸手笑道:“何必舍近求远,给我也是一样的。”齐宥手指动动,想去拿那衣袖中的纸帛,手伸到一半却顿住了。这次刺杀的幕后指使者依然隐藏在暗处。那又会是谁呢?齐宥看了一眼站在屋檐阴影下的萧朗吟,随意笑笑道:“蒋辰负责生辰宴,他想必更了解情况,你还是等我片刻吧。”“阿宥。”萧朗吟的笑忽然变得意味不明:“你不是已经决意要离开京城么?怎么还担忧陛下的安危。”齐宥一顿。“陛下万乘之尊,有的是人为他舍生忘死,他不缺人保护。而你呢,谁又会真心护着你?”萧朗吟压低声音,缓缓道:“你该担心自己,别拎不清。”齐宥不语,正在此时,不远处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他们是锦衣卫的人,不归我管辖,正在到处搜寻当日猎场刺客的线索。”萧朗吟看向齐宥道:“此处偏僻,你又在此时此刻出现,被他们看到也没办法解释。还有,你拿着一封信,非要说此信是刺客所写,那你又如何得知?你要如何让蒋辰相信你?”一连串的发问咄咄逼人,让齐宥微微有些措手不及。齐宥沉吟半晌,依然不愿就此出逃:“此事毕竟被我撞见,做不到装聋作哑,逃出去心也难安。”说几句话的功夫,杂乱的脚步声愈发靠近,齐宥侧身去看,几个带刀的侍卫在这片刻功夫竟然把东门堵住,禁止出入了。齐宥心道糟糕,转头低声道:“我去北门一趟,把这信交出去就随你走。”北门离此处亦不远,只是此门常用来运送行宫的食材水果,人迹罕至,监察亦较为松懈。从此处往返一趟,顶多也就小半个时辰。“今日陛下设宴,若北门亦防守严密呢?”萧朗吟看向他:“我们既已顺利逃出来,何必要冒着风险回去?”齐宥看了眼不远处按着腰间佩刀,严阵以待的侍卫:“最近宫中频繁出事,证据也许只我一人手里,我总要回去一趟。”“突然改变主意。”萧朗吟郁闷道:“我们本是说好的。”齐宥不语。萧朗吟接着道:“不管你回不回去,陛下定然安全,而你此行若是遇见他,必定凶多吉少。”“不会。”齐宥开口,声音有几分沙哑:“见到陛下也无事,他……被我灌醉,对一切都不知情。”乌云滚滚压过天际,齐宥看不清萧朗吟的面色,许久才听闻一句:“你想好了?”齐宥点点头,正准备朝北门走去。忽听身后有人喊道:“阿宥!”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还有一更,么么各位小可爱第49章寒意齐宥回头,看到魏九朝小跑过来,额发凌乱,额头满是薄汗。齐宥眸中闪过惊讶:“九朝?”“我看你离席,过了片刻也溜出来了。”魏九朝笑笑解释道:“你的信……我也看了,总要来送你一程。”闪电划破夜幕,天边响起闷雷,一场大雨正在逼近。不远处,依稀传来士兵搜查过往人员的盘问声。萧朗吟沉吟片刻道:“此刻处处在搜查刺客,你们太令人怀疑。身上还有地图和那封信,怎么都说不清楚。”“我们顺着这条小道从北门进。”齐宥拉住魏九朝道:“运送冰车的沛生认识我兄长,会帮我忙的。”萧朗吟沉思半晌,终究妥协,把手中的灯笼递给他:“拿盏灯引路,一切小心。”齐宥接过,道谢之后和魏九朝一起离去。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尽头,萧朗吟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黑夜中大雨落下,肆虐抽打摇晃的树梢枝桠。雍炽满身冷戾,立在出东门后的阶下,冯太监摇摇晃晃为他举伞,被气场震慑,不敢太过接近。几名侍卫手扶刀柄站在周遭,雨滴顺着眉骨落下,如夜幕中伺机而动的猎手。雍炽望向雨幕,目光愈发冰冷。他本可以让蒋辰派人在此地守护,直接抓齐宥回去。但他执意要来。他想亲眼看到齐宥走出行宫离开自己的模样。会慌慌张张?还是游刃有余?知道自己逃不掉之后,又该是何种心情?雍炽冷冷想,他要将这幕场景牢牢印刻在脑海中,好让自己少点怜悯。烈酒,暴雨,肩膀上的箭伤隐隐作痛,胃亦在叫嚣。雨滴拍打屋檐,齐宥带笑的嗓音在脑海中不合时宜的响起:“自己找疼就是傻子。”雍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