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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浮黎虚抓了几把空气,来缓解莫名涌上心头的躁动,率先疾行几步出了公司大门。浮黎来到燕京的时间短,一有空就光顾着做任务了,以至于到现在都没能好好逛过这座人类的千年古都。好在沐央是个片刻停不下来的主,早就给他普及过哪儿的小吃最正宗,哪儿的玩乐最有意思,哪儿的美人最娇艳多姿。“炸酱面,卤煮,豌豆黄儿,爆肚……各来两份。”浮黎坐在街边摊的木头长凳上,迅速报出了一长串早就准备好的菜名儿,对傻宝说,“墨非前些日子把工资打给我了,我也是个有钱人啦!这里的燕京小吃很地道,你刚恢复,就多吃点儿。”傻宝在浮黎对面坐下,点点头,温和一笑,也不说话,就这么撑着下巴瞧他。临街的摊子没有什么曲高和寡的装砌,吸引人的就一点——烟火气。灶头里燃着一炉旺盛的火,将锅烧地热了,水也就开了,一个个透明的气泡汩汩冒了上来,一只只雪白浑圆的抄手被沸水推地上下浮动。另一边的厨子正在掂勺,菜rou被高高抛起又落回锅里,像是故意将浓香放出去,好去勾引过路的游人。无论是在混沌,还是在当下,傻宝都没有来过这种人烟味儿十足的地方。他们这桌离灶头近,水一烧开,白茫茫的雾气便氤氲到了身侧。隔着蒸腾的白雾望去,对面那人美到锐利的五官似乎都被软化了,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温存。怪不得四处都坐满了人,原来在这一方小桌上落座,真能生出岁月静好来。浮黎莫名地看向傻宝,一侧长眉微微挑起,神情充满了不解。傻宝怎么回事呀,一下板脸,一下又傻笑的?该不是被劫雷劈坏脑子了吧?一叠叠分量十足的小吃被端了上来,打破了略有些古怪的气氛。炸酱面上淋着一层厚厚的酱汁,佐以脆嫩的青瓜丝和稠厚的rou末,入口微甜,酱香浓郁;豌豆黄儿冰冰凉凉的,切成了四方小块,带着一丝豌豆特有的甜腥气……浮黎便往傻宝面前的小瓷碟里夹了一块豌豆黄,拿筷子尾巴敲了一下他的手,道:“愣着干什么,快点吃呀。”傻宝像是被惊醒了,猛地眨了几下眼回过神来,夹起碟里的豌豆黄就要送进嘴里——街口却忽地传来一阵吵嚷,伴随着渐行渐近的骂骂咧咧,四五个穿着大汗衫,光着臂膀的男人走了进来,山呼海啸地坐在了浮黎二人的邻桌上。其中一个手臂上纹着条大青虫的男人拍了一下桌,大喊:“老板,老规矩!”老板是个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闻言佝偻着腰,战战兢兢地说:“我家小孩子最近染上了流感,实在缺钱啊!我们每天只能靠这点小本生意赚点医药费,但是燕京的医院你们是知道的,稍微好点的,价格就蹭蹭往上涨,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啊!要不这桌算我请各位,钱能不能就……”“别他妈给老子废话!”花臂男人还没发话,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平头男人就拍案而起,一脚踹翻了木头长凳,踹完似乎还嫌不够,两手青筋暴起,又使力掀翻了木桌。瓷碗磕在地上,叮铃哐啷碎了一地,连桌上的木筷子都飞出一根,好巧不巧地插在了浮黎这桌的豌豆黄碗里。浮黎:“……”傻宝:“……”平头男人还在叫嚣:“让你给钱就给钱!什么叫做请我们啊?咱哥几个来这儿吃东西,那是你的福气懂不懂!别跟我扯这些虚头八脑的,我叫你……”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忽觉一阵刺脸的风迎面袭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已经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从骨盆绵延上脊椎的一阵剧痛,痛得他黝黑的脸都皱成了一只倭瓜。“bong,屁股开花。”调笑声自平头男人的头顶上方响起。男人满含怒气地看去,只见邻桌坐着一个看起来很弱鸡的小白脸,正举起他那只看起来就没什么威力的白面拳头,嫣红的唇微微撅起,往拳头上呵了一口气。而后又把手伸到另外一个男人的面前,轻声嘟哝:“你看看我的手,红了没?”对平头男人,却当他是团空气,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平头男瞬间就恼羞成怒了,一方面是被这么个小白脸打倒给气的,一方面是被忽视了,想找点存在感。于是他挣扎着让弟兄扶自己起来,身残志坚地继续喷唾沫:“我cao你大爷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兄弟几个是谁?蓝靛厂五巨头听说过没!”说完,自满地嗤笑一声,抬高了下巴等待小白脸露出害怕的神色。“有点红了,我帮你呼呼。”小白脸身边的男人睁眼说瞎话,捧起那只分明是白玉无瑕的手,旁若无人地吹起气来。小白脸则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耳朵,疑惑道:“奇怪,刚才好像听见狗叫了。”气势汹汹的五巨头:“……”cao.你大爷。“呸,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一对狗男男!真恶心……”五巨头里的不知道哪个巨头充满鄙夷地骂了一句。结果骂声未落,原本还柔柔弱弱,打人一拳都要呼呼的小白脸整个人就瞬间变了气势,仿佛是一把经久未出的利刃,仅仅一线剑光,便足以锋锐到令人胆颤心惊。浮黎缓缓抬眼,朝着五巨头斜睨过去,眼角挑出了一道危险的弧度,但他的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近似情人间的絮语:“再说一遍?我看你们是不想做五巨头——想改做五巨啊。”第39章平安符五巨头中有个心态不行的,只觉得自己今天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眼刀’,直接被浮黎这一眼给吓懵了。他捅了捅自家纹身大哥的后腰,怂怂地说:“大,大哥啊,我们宰相肚里好撑船,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要不今天就先放过这对狗男男,给人留一条活路?”这话说的很是迂回巧妙,既表明了自己想打退堂鼓的立场,又明里暗里地捧了大哥一把,踩了浮黎二人一脚,简直深谙拍马小弟的精髓!“……”浮黎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笑了。他都有点佩服这个人类的大胆了,‘狗男男’这三个字张口就来,真当他说的话是在开玩笑吗?于是他舔了舔唇,一手支颐,另一手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敲击桌面,淡淡道:“我记得我刚才说过,谁再敢重复一遍,我就把他的头给拧下来。嗯?”最后的‘嗯’字极轻,尾调微微上扬,就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似的,但其中蕴含的警告却叫人不寒而栗。其实浮黎并未放出威压,因为燕京地界不大,威压一旦放出,无疑是在对燕京城内的所有灵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