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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瘦得皮包骨头,打死我都运动不起来。告诉你吧,在高中里当个‘瘦不拉几的犹太基佬’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多米尼克皱皱眉。利维看到他这表情,摇起了头。“我这不是在倒苦水。我的朋友们很好,家人也很棒。我在学校里过得还可以。是啊,是有一些欺负人的家伙,但还有比我更惨的小孩。”他小啜一口波本,比起之前三杯,他喝酒的速度慢了下来。“我以前梦想过当警察——侦探,就像那些故事书里写的。但我知道对我这样的人,不过是痴人说梦。”“发生了什么?剧情明显不是照着那样发展的。”利维没有立刻回答。他坐在吧凳上摇晃了一下,眼神变得涣散——多米尼克等下可要拒绝给他酒了,不过也许利维自己会打住。“我遇到了袭击,”利维说,多米尼克马上后悔刚才的追问,“是我读大学时的事了。当时我在一家同志酒吧的停车场里,一伙人扑上来把我打个半死。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了——我到现在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那儿的。”“老天爷。”多米尼克说。他感到反胃。利维盯着酒杯继续说,声音很轻:“后来警察来找我录口供时的态度,简直比挨揍还让我难受。他们就……漠不关心。不当回事儿。他们似乎觉得是我活该,只是没有明说罢了。也许因为我是同志,也许因为我太弱了,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我不清楚。但那感觉就好像又一次处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他停下来,喝光杯里的酒,然后推到多米尼克那边。“那是我这辈子最生气的一段时间。”他有点吐词不清了。“那几个礼拜里,我整个人被愤怒淹没几乎要窒息了。我恨那些警察,恨那些打我的人,恨我自己怎么他妈的那么没用!我做什么都专心不了,成绩下滑,冲身边的每一个人发脾气。”多米尼克以前听过类似的话,是那些上过战场、退伍后无法适应平民生活的老兵说的——一触即发的暴脾气,稍不注意都能引得他们火冒三丈,最糟糕的是,由于没有便捷的发泄途径,他们只能在这种无力的怒火中沉溺。多米尼克的经历却不是这样。他没有愤怒。只有……空虚。失去了目标。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这种空虚对他来说比愤怒更加危险。“我们教区拉比的妻子是以色列人,她在以色列国防军服过役。”自从开始聊起往事,利维就没再看多米尼克的脸。“是她建议我练马伽术的。只有这件事真正起到了作用——不仅因为它让我变强,让我学会了保护自己,还因为它给了我一个发泄的渠道,把全部怒火发泄出来又不至于失去自我控制力。”多米尼克不知该不该再给利维一杯酒。他醉了——醉得厉害,否则他绝不会对多米尼克说这些话。多一杯都太多。可换个角度讲,利维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多米尼克又倒了一杯波本,这次只是单份。利维端起酒杯说:“不过,愤怒一直都在。它改变了我人生的方方面面。我不得不离开新泽西,因为受不了住在一个处处勾起回忆的地方。想到还有人可能跟我有一样的经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我加入了维加斯警局。我几乎不可能信任任何人了。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无论多开心的时候,我心里总有一小部分始终都气得要死。”他一口喝掉那杯酒。“我猜这就是我杀掉戴尔·史莱特的原因吧。”多米尼克张嘴无言以对。利维紧捏着酒杯的手在发抖。就是这了,这才是利维来这里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被案子搞得焦头烂额,也不是他跟男朋友吵得不可开交——他会来这里喝得烂醉并对一个半生不熟的人诉衷肠,是因为他对自己感到羞耻。多米尼克对那滋味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我扣下扳机的时候一点都不沉着冷静,”不等多米尼克想好该怎么回答,利维继续说,“我气得要死。”“你不气才怪,”多米尼克说,“那人可是拿孩子的性命当要挟。那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发怒的——这是本能。”利维终于肯与他对视了,他眼中的情绪犹如波涛般汹涌,汇聚着恐惧、羞耻,和孤注一掷的绝望。“‘黑桃七’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问我喜不喜欢杀死史莱特的感觉。”“你有吗?”这个问题没有令利维动摇分毫。“我不知道。我没有因此就爽翻。这种事肯定不可能让我觉得开心。但有那么半秒钟,看到他倒下,我感到……满足。”“我觉得这可以理解——”“不。这简直变态。然后就是那天晚上揍那几个人时,我很喜欢那感觉。”利维真的口齿不清了,呼吸变粗重,说话磕磕巴巴的。“我感到兴奋。甚至硬了。那之后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找个人把我按着cao到我叫出来。”多米尼克的眼睛都睁大了,老二也在牛仔裤里蠢蠢欲动。他不去理会,而是撬开利维的手指好收回杯子。“好啦,”他说,“你不能再喝了。”“我肯定有哪里出了毛病。”利维细声道。“没,你没毛病。”多米尼克斩钉截铁的语气令利维震了一下。“你只是个凡人。因为打斗胜利而勾起性欲没有任何古怪或毛病——很多人都会这种情况。就算你在杀死史莱特的时候有满足感……利维,你自己看看。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你还在为此寝食难安。如果真有哪里不对劲,你是不会受到这么大打击的。”“我一直在等翻篇。”多米尼克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不会的。它会……淡化。但是那感觉会始终伴随你的余生。”利维做了个收手的动作,似乎想要离开吧台,但是多米尼克握住他的双手,用力按在黏糊糊的吧台上。他就这样静待利维重新与他视线交汇,然后才说:“事情就是这样的。有时候杀人无可避免,但那绝不该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事。等到哪天杀人对你来说不过是挥挥衣袖就可以翻篇的事,那你才应该换个工作了。”他俩就这样静静凝视了彼此好长时间,利维炙热的双手被多米尼克握在手心里。“我觉得我应该回家了,”利维说,“麻烦你给我结账吧。”“好的。”多米尼克放开他的手,走到收银电脑前。“要不要帮你叫辆出租?”“谢谢,不用。我有电召服务。”趁着利维笨手笨脚按手机的时候——他掉了两次——多米尼克打出账单用带“魔鬼鱼”店标的金属盘盛着摆到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