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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说法一直跟随在杨述的身后,若换一个心性不够的人来承受,只怕早就沉沦认命了,而杨述却一直在积极寻找出路。他在朝多年,交游广泛,通晓各种辛秘,樊渊向他打听一些消息他都能如数家珍,这就是杨述多年累积的资本。

现在杨述大胆地把赌注压到还是六品官员的樊渊身上,这份眼力和魄力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樊渊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盟友。至于敢把此事交付他人,樊渊本人的魄力也丝毫不逊色于杨述。

送走了杨述,樊渊收拾着自己桌子上的书,百无聊赖地看了看窗外:“殿下打算听到何时?”

窗外没有什么动静,倒是让樊渊差点以为他判断失误了,刚刚他以为一直在若有若无地刷存在感的人难道真的不在?

正在樊渊迟疑思索时,一个小纸团突然从窗外窜入屋内,在桌上微微弹跳两下然后滚了一路,恰好落在了樊渊的面前。

一咕噜地滚过来的小纸团就那么静静躺在那里。程斐瑄像是洞悉了樊渊暂避见面的心态,机智地选择了作弊常用方法——传纸条。

樊渊默默拈起小纸团,想了想到底还是拆开了它。

程斐瑄的字说不上多好看也不算多丑,潇洒而笔力深刻极有气势:“君行,你若恼我唐突,我愿道歉。然昨夜虽酒醉莽撞,所说之话却字字出于真心。另,其实我也能帮君行的。”

言下之意不就是别找杨述了嘛。言下之意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想说他比杨述能做到的事更多嘛。

看这语句就知道程斐瑄没猜出樊渊找杨述是为了什么。

樊渊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趣,找到笔墨,铺开纸团,在下面回复写道:“渊未恼殿下,殿下所说容渊细想再言。另,渊所托之事,殿下不宜插手,何至介怀?”微微晾干墨迹,就重新揉成一团,从窗户丢了出去。

樊渊扔出去之后也没有管太多,继续自己手上的事。

当樊渊抱着书,从廊间走过的时候,一个纸团又一次跳着滚到了他的脚边。

樊渊的脚步一停,向左右看了看,四周并无人在侧,这才捡起地上的纸团,若无其事地去书阁放书,顺便拆开了纸团。

新的一张纸,写着新的内容。

上面的内容详细地得有些琐碎:“程斐瑄,无字亦无号,虞朝亲王,封号为齐,封地为应昭府内十一州之地,岁禄万石……”

樊渊一目十行地飞速看完这长长一篇自我介绍。

是的,这是一篇自我介绍,但又完全不像是自我介绍。

——内容是他以前经常能看到的非常标准的流萤尉风格,从兴趣爱好到能力特长,从为人可取之处到处事不足之点,一五一十没有半点偏袒的主观言论,完完全全的真实详尽,宛如另一个人写出。只怕要不是纸张位置不够,那人或许能把从小到大的事都写来一遍让他看看。

樊渊没有说话,即使知道那人就在附近默默隐藏,他也没有直接开口。

他确实想暂时避免与齐王殿下见面,若不是那人通过这种方式,恐怕齐王一露面就会被樊渊开口驱逐了。

他选择退婚,证明他心里产生了动摇,但是放弃了林家小姐并不代表他一定得选择齐王。即使他愿意留下齐王这种可能,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也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他不想草率决定许下承诺,到了最后却发生无法兑现的事。

不过程斐瑄曲折地换了另一种方式表达他的诚意,让樊渊觉得手上轻飘飘的一张纸都变得无比沉重。

严谨而单调的字里行间却流淌着脉脉情愫,一瞬间心底有什么如岩浆一般的炸裂开随后滚滚而来,说不清道不明。

笔已提起,久未落下。

手腕悬空,樊渊盯着纸张上的字迹斟酌片刻,直到墨滴落纸上,绽一点墨点,缓缓晕开。

樊渊盯着那一抹墨色,顺手就着墨色涂抹开,画成一朵梅花,延伸枝条。

最后纸上留下的事一枝梅花和一句诗。

“不知酝藉几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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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斐瑄:囧。欺负我不是读书人,君行和杨述说什么听不懂就算了,连君行在和我说什么都看不懂。

寒江:一切为了装13

第一章倾心之人有意否

樊渊搁笔径直起身,将那张纸平铺在桌面,随手拿一方纸镇压住,然后不再管它,自己做自己的事。不过是绕到书架后面拿一本书的工夫,桌面上的纸就已经不翼而飞,完全没有错失樊渊刻意留下的取走纸条的时间。

樊渊若有所思地望着刚刚还放着纸张的地方,忽然笑了笑:“殿下,言已至此,今夜可勿要走窗扰渊好梦了。”

他言语温和,乍一听像是好生商量着什么,却也让人难以忽视其中的不容拒绝。

程斐瑄虽躲在暗处,听其所说纵使知道樊渊什么也看不到,还是忍不住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然后盯着纸上那一枝梅花和一句七字的诗句,微微皱眉。

话是这么说,但君行你的言已至此,我看不懂啊——

程斐瑄隐隐觉得这句话在表达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意思,或许就是樊渊的某种态度,但是他实在对诗词歌赋不甚理解。

他虽为先帝幼子,可母嫔出身平凡也无恩宠,他的出生就像是一个意外,不仅时间略晚,和几位兄长的年龄相差甚远,而且当时先太子体弱,诸皇子蠢蠢欲动,先帝为此倾注了太多心血,无暇他顾。

以致于程斐瑄的存在在很长时间里都被众人忽视,直到母嫔去世,宫人不知如何解决程斐瑄这位皇子的时候不得不上报先帝询问,先帝这才记起这位已经过了蒙学年龄的幼子,将他交给丧子的罗贵妃抚养,让他入学就傅。

他读书起步晚,和自己的侄儿辈一起就学时也是其中年龄最大的那位了,四书五经等基本知识他自然不会完全不知,但在文学这方面精深一步的机会却是没有了。因为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让他得以有今天的位置,却不能给他点诗词方面的灵感,即使知道假设过去是完全没有意义的,程斐瑄还是忍不住想想要是那个时候继续学下去就好了。

齐王府的仆从们不久后就接到了一则奇怪的命令,齐王他突然下令把瑶京全城书店里的诗词集至少买一本回来,越齐全越好。

这种摸不清头脑的命令,加上齐王府的仆从满瑶京的行动,一时间消息传遍瑶京,人人都知道了这位摄政王爷突发奇想对诗词有了兴趣。

一连几日,齐王府的仆从都在瑶京各大书店搜刮书籍,其狂热程度令人咂舌。

消息传到樊渊耳里的时候,樊渊几乎一刹那明白了原因,骤然展颜一笑,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