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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她简直要气得跳起来,但是又不能违背长老的命令,只得备好行李,一路抱怨地启程了。到了半道发现,竟然忘了携带引路香!她颓丧良久,本打算原路折回,一股刺鼻的腐烂气息钻入鼻息。于是,她便循着这股味道,找到了锦城之所在。入了城才知,竟会有如此肮脏不堪之地!地面上流淌着一股股黑色的液体,将地面分割成数块,而且,正散发着恶臭,屋舍简陋尚可忍受,但城中每一处草屋石墙上都粘连着一团团乌漆嘛黑的东西,颜色深沉,看起来已经有些历史了,山野田间种植的的农作物也看不出品种,就连新翻的土地都已然发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令人作呕!柳巳水强行压制住想要吐出来的感觉,两根手指捏着鼻子继续朝前走。她是整个街道上穿得最干净最鲜艳的人,但她没有一点为此感到愉悦,因为正是因为如此,她显得格格不入,让人一眼就知道她是外族人。那些黏腻又肮脏的视线令她感到恶心。柳巳水在街道上走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作祟的邪物,倒是街上那些离她越来越近的人群让她感到很不愉快,只得快速离开集市区,转而来到山野田间。她觉得有些渴了,原本想寻一处山泉水,奈何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一处颜色正常的水流……气愤地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想张口骂人,又不知道该骂谁。是长老命她来这鬼地方,可长老一定有他的道理,这不是她一个小辈能懂的,但她憋着一股气没处撒,委实难受得紧。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柳巳水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紧张地四处看。在一道田埂间,一个扛着锄头的农夫正朝着她走过来,她在心里斗争了半响,坐着没动。是她先来的,凭什么要她让道?哼!越走近,柳巳水更看清了些,此人身着粗麻料子衣裳,下颌上的胡茬子杂乱无章,走路的姿势也是一副老者样,嘴唇有些干裂,那双眼睛倒还算明亮,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整个人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不修边幅。他一抬头便瞧见了憋着一口气,坐得直直的柳巳水。“哟,哪里来的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说话的轻浮语气让柳巳水的厌恶更盛几分,这种人哪里配她回答?“多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个哑巴,可惜。”“你才是个哑巴!”柳巳水气极,猛然站了起来。农夫眼前一亮,把锄头把手往石头上一靠,在柳巳水身边的石板上躺下来,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嚼吧嚼吧,喉头一滚,咽了下去。柳巳水:“……”“哎,小姑娘,你一个人来这儿做什么?”农夫眯眼看太阳,“这山间可是有狼群出没的,不怕被吃了吗?”柳巳水不想跟肮脏的东西多言,索性气愤地把头偏到另一边去,不言不语,也不走开。她还在僵持,因为这片地方是她先到的,谁来都不让。农夫也不说话了,枕着手臂,在这块石头上睡了起来,不多时,还发出了呼噜声!柳巳水皱起秀气的眉毛,更生气了……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来这个地方休息,晚上躺在这块石头上看月亮,那个农夫白天也会来,晒着太阳睡觉,每天都来,风雨无阻。两个人也还是那样,柳巳水偏过头一个人生气,农夫自顾自躺着睡觉,睡醒了就扛起锄头回家,然后说上一句:“小姑娘,明日再会。”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持续了近一个月,柳巳水终于发现了邪物的踪迹。想必前一天晚上已经降了霜,这日一大早,她从石板上起来,感觉这石板比她的蛇皮还要凉上几分。她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猛然瞥见尸块边缘一处鲜红的血迹!那血迹淋淋路路延绵了一长条,至延伸进林子里,像是拖拉出的痕迹。柳巳水竖瞳一眯,轻盈地从石头上跳下来,快速循着血迹一路跟过去。那些血迹越来越淡,柳巳水一直跟着走,直走到周围都是竹子,便彻底消失了,再看不见踪迹。林中静谧得可怕,从她从进来到现在,甚至连鸟兽的鸣叫都不曾听见过,这太不寻常了……柳巳水席地而坐,五指收拢在一处,手掌化作蛇头模样,阖上双眼,红唇里开始念出咒语。不一会儿,她的额头就渗出了汗珠,空气中散发着一种不同于寻常女子脂粉气的香气。灵蛇一族,体有异香,出汗则更加浓郁,与此同时,这是蛇族用来招引同伴的招式。俄而,柳巳水再度站了起来。这片偌大的林子里,竟一条蛇也没有!柳巳水心中开始有些发慌,她从不曾独自面对这样的事情,长老也不曾同她说起过,此情此景该如何是好。正当她化开通讯镜,试图寻求长老帮助之时,一阵劲风刮过来,柳巳水不禁闭上了眼。耳边只听得什么物件破裂的声音,再睁开眼时,手中的通讯镜已经碎成几片,并迅速化开!柳巳水吓得立马撒手,那些碎片化成了浓黑的液体,落到碧绿的草丛之上,只消片刻,那些青草便被侵蚀,瞬间腐发黑烂,就连种植它那片土地都开始发黑,腐烂的恶臭气息扑面而来!她眼珠一转,望向一侧那片竹子长得更加茂盛的地方。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越发浓郁刺鼻,柳巳水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口鼻。风越刮越烈,身边的竹子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柳巳水心里开始打鼓,带着激动和些许不安。来了!她猛然抬起头来,恰见一道极速下坠的身影,手握棍棒,正直直朝她的头颅劈来!柳巳水一手挡出,一下架住了棍棒,将直挺挺落下来的人也停滞在半空。“是你?”眼前此人,正式每日都要到她那块石头上去午睡的农夫。两人一上一下竖着,正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小姑娘,回家玩去,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农夫一个空翻,足尖点地,稳稳地落下来。“嗬!你这话什么意思?就是危险我才来呢!”柳巳水年轻,气也盛,除了族长和长老,不允许有人说她不行!空气中响起一阵响动,是棍棒和金属在空中极速挥舞的声音。那声音里柳巳水的头顶越来越近!她仰头望去,眼睛倏然瞪大,只见一把锄头正径直朝她的脸挖过来!它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住了。原来,是这个农夫,他从柳巳水头顶取过锄头,抗在肩上,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