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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他那触目惊心的场面。于是,蒲栎强装淡定,尽量像往常一样和钟昕阳说笑,怕被对方知道自己看到了他的秘密。得慕总之前的收留,蒲栎对这一片比钟昕阳熟悉。他记得附近有一条美食街,各国特色小吃应有尽有,只是还需要多走一点,他问钟昕阳是否愿意。“去吧,很久没有逛街了。”钟昕阳把运动包甩上肩头。蒲栎有点担心钟昕阳乌青的双腿,他想象不出是怎么的情况,会让他伤成那样又刻意遮挡起来。钟昕阳却拍蒲栎的肩膀:“向左还是向右。”既然这样,蒲栎也不再迟疑,带钟昕阳回身,踩上一排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附近都是高档小区,美食街也是为了迎合居民的需求,全都是些装修独特、口味丰富的特色店铺。钟昕阳选定一家意式餐厅,进了店就对服务员说:“Ciao!”眼眸幽兰深邃的外国店员,微笑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冲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Beo!”两人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店里放着令人舒缓的轻柔音乐,桌面上的餐布以及摆设都精致夺目。侍者送上菜单,蒲栎和钟昕阳一人一份。蒲栎以为钟昕阳和他一样,只会几句简单的。却不料,钟昕阳手指在菜单上游移,竟然用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与店员讨论起菜品来。钟昕阳突破蒲栎的认知,让他不断惊讶与惊喜。蒲栎索性合上菜单,把帮自己点餐的任务也交给了钟昕阳,转而漫无目的的观察起店里的装修与装饰。做工繁复考究的意大利刺绣帘幕,把相邻的餐桌隔开,既凸显优雅浪漫的欧式情调,又保证了顾客的相对隐私。蒲栎听身后,有男声用同样优雅刘畅的意大利语与餐厅侍者交流,便含蓄地回过头去看。却不料,与正合上菜单送还到侍者手中的慕池四目相对。第9章这里本就是慕池的地盘,他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而蒲栎却像是撞到了意外之喜,脸上立刻浮上笑意。蒲栎准备起身,哪怕是员工与老板,在这种场合遇到了,也理应打个招呼。然而,不知何时已经点好餐的钟昕阳,却似没有注意到蒲栎的表情变化,伸手拍了拍蒲栎的手背转而翻出手掌摊开。“什么?”蒲栎问。钟昕阳笑着说:“MAXIMUM的专辑,上次你说要今天带给我,送我meimei的呀。”“哦。”蒲栎想起确有此事,然后侧过身在包里翻找。钟昕阳单手托腮,看似很专注地盯着蒲栎找东西,嘴里却低低地说:“别回头,也别看他,他在和人约会呢,贸然过去打招呼,不合时宜。”看样子钟昕阳一早就留意到了大老板也在这家餐厅。蒲栎紧张起来,拿出那张早就准备好的CD递给钟昕阳,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多久,侍者到了身后,为慕池和从卫生间回来的女士倒了杯红酒。他们用英语混杂着意大利语交谈,时不时的发出克制的笑声。差不多就是情人相会吧,蒲栎这么想着。没一会儿,蒲栎和钟昕阳的餐也送了上来。海鲜烩饭、玉米浓汤、煎鸡胸rou……鲜亮味美的一餐,若是在平时,蒲栎一定会好好品尝。然而今天,他突然就没了兴致。好在,慕池和那位女士喝了那杯红葡萄酒后,就离开了。太阳已经彻底坠落,外边的天色变得深蓝,店里的冷气吹得他有种全世界都在渐冻的错觉。钟昕阳却悠然地叉一块鸡rou嚼进嘴里,笑了起来。“嗯?”蒲栎撑出一点笑看钟昕阳。钟昕阳放下刀叉,舔了舔唇角。“知道我为什么选了这家餐厅吗?”钟昕阳问蒲栎。蒲栎佯装吃的很开心:“菜品不错,你以前来过?”“不,”钟昕阳笑,“因为刚才在外面看到慕池在这里。”蒲栎再抬头,与钟昕阳狡黠的目光直冲冲对上。“哦,”蒲栎轻笑,“那位女士声音很好听,是他女朋友吧?”“哼,”钟昕阳摇头,疲惫地眨动眼睛,靠上椅背,指边的刀叉被他随意拨开,“才不是!”蒲栎觉得眼前的钟昕阳和他平时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似乎更符合他在杂志封面或者电影里面的阴郁气质。但蒲栎什么也没说,继续食之无味地嚼着一片小小的洋葱。“这些有钱人,”钟昕阳的脸上显露与他年龄及不相符的复杂情绪,“都他妈是混蛋。”蒲栎抬头,不敢确信这样的话是从一向阳光澄澈的钟昕阳口中说出,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这样听别人说慕总,蒲栎觉得心里很难受。那感觉比目睹慕总与漂亮女士一起愉快晚餐还要难受一万倍。尽管,他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也没什么必要。但就是心里很不舒服。就像是一件视若珍宝的东西,被别人夺去,然后又猛地摔在地上,还要狂踩几脚。在蒲栎的心目中,慕池是完美的。是成熟、柔情、识大局、懂人情的人。慕池的微笑从来都是那么的自然洒脱,慕池的举止永远都是那么的从容优雅。无论是庆功晚宴上,还是星河总部,更或者是在慕总家里见到的他,从来都是富有涵养而内敛的。他根本无法把心目中的慕总与“他妈的混蛋”这种话联系在一起。“什……什么意思?”蒲栎无意打探八卦,然而很想为萍水相逢却深刻牵扰心弦的慕池辩证清白。“呼……”钟昕阳嘴角挂着淡漠与疏离的微笑,重新拿起刀叉,不再做声。“你们认识?”蒲栎再次开口,有点无法组织语言,“我是指那种比较深入的……”钟昕阳盯着蒲栎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淡淡的勾起唇角,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他。他笑得纯真,眼睫轻微颤动着,水润得唇呈淡淡得粉色要抿不抿的:“不要靠近他,理他远点,刚才那个女的,或许只是他无数床伴儿中的一位。他呀,可是男女通吃的大大大混蛋!”“男女通吃……”“混蛋,大大大混蛋……”蒲栎忘了那顿晚餐是怎么结束的。只觉得浑身都很难受。回到家里,他就莫名其妙地开始呕吐,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还是很久不游泳突然游了太长时间过于疲惫。人躺在床上却依然觉得很累很累。他打电话给冯锐,想要冯哥给他送点药来。不料冯锐下午去了公司后,直接跟着一组新人去外地补拍夜戏,别说当晚,连续三四个晚上都回不来。蒲栎出门在外这些年,也不是第一次面对病痛,然而如此难熬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