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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另一股力量突然出现保护了自己。那样熟悉的气息里,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那声叹息…会是谁?千叶看着周围无尽的黑暗,手中的星屑随着他的心意缓缓的凝聚成了剑的模样。会是…谁……?千叶突然再不想追究他看到的那些所谓的未来了,他手中的剑斜斜的划了出去,明亮的光芒划破了周围的沉沉暗色,房间里,千叶骤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幔,素色的轻纱挽在床边,他躺在柔软的被褥上,一阵阵的剧痛从身体各个部分传来,似乎要碾碎骨头一样刷起了存在感。他眨了眨眼睛,费力的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偏头看向了余光中站在窗前的人影。“是…千叶长生吗?”逆着光的人影听到他的声音动了动,转过头,看向了千叶。“是我。”仿佛如同寒泉漫过玉石一般温润低沉的声音,那样极淡而又极静谧的眼睛静静地看了过来。明黄色衣服上缀着黑金交错的轻甲,如霜似雪的长发散落在肩上。霜白色的长发下,额前的碎发间隐约可见的一点朱砂色五瓣梅花,他站在那里,神色沉静,眉目淡然。阳光于是一瞬间在故人身后铺天盖地的铺展开,过于明媚耀眼,竟刺得人眼睛都疼了。千叶怔怔的看着叶英,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又像是有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他坐在床上,手掌抓紧了一旁的床单,却不敢伸手去碰一下眼前站着的到底是人,还是一个虚无的幻象。他坐在那多久,叶英便站在他身前,极为有耐心的等了多久。“师父?”“是我。”“你怎么来了。”过了许久,千叶笑了笑,梦呓般的轻声问道。“来看你。”“莫哭。”良久,叶英叹息了一声,像是小时候那样伸出手在千叶的发顶上轻轻的抚了抚:“师父在这。”我哭了吗?千叶觉得眼眶酸涩的厉害,他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却没想到,在见到叶英的瞬间眼泪便落了下来。视线一片模糊,他却于此时感受到了难以比拟的安稳。第81章一更“师父……”轻的像是梦呓一样的声音低低的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带着轻微的气音,那些种种沉重繁杂难以释怀的事情像是淤泥一样堆在心底,而被压在更深处的情绪终于在此时破开了阻碍,冒出了头。“师父。”千叶又低声重复了一遍。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了叶英沉静淡漠的双眼。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盖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看起来想用这个姿势徒劳的遮掩自己的失仪。叶英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这样近乎失态的狼狈,撩起衣摆坐在了床边,宽大的衣袖拢住了千叶,就像千叶极年幼时候做的那样。他抚着千叶的发顶,垂眸看着连崩溃都安静极了的小弟子,极浅极淡的叹息了一声。或许是还未完全从那种心力憔悴的疲惫中完全恢复过来,又或者是待在可以依赖的长辈身边着实令人放松,千叶躺在那里,满腹想要说的话一句都未说出口,还未回过神便又沉沉睡了过去。这大概是他重生以后,睡过的最安稳的一觉。半日沉睡无梦,千叶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金红色的斜阳从窗户里穿过,撒了一室暖光。他睁开眼,怔怔的对着头顶素色的床幔愣了回神,猛然翻身坐了起来。剧烈的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口,浑身上下的骨骼肌rou顿时发出一阵细微的口申口今,千叶一只手撑在床边,抬头看见夕阳的余晖里站着的熟悉的身影。桌面上有半盏茶,仍旧带着余温,徐徐冒着浅白的烟,一缕淡淡的茶香在空气里蕴阖开来。叶英坐在桌边,手里持着一卷书,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过来。那些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疼于是迟来一步顺着神经传递了过来,千叶放松心神,额头上顿时冒了一层冷汗出来。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硬生生把还未出口的口申口今声给咽了回去。“疼得厉害便说出来。”叶英微微皱着眉,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了过来,他从床边的架子上取了条毛巾,拭去了千叶脸上细密的冷汗。“在我面前无须这般忍着。”干燥的毛巾落在皮肤上,黏腻湿冷的汗水被擦干净,千叶却是浑身肌rou都绷紧僵在一起了。自从老庄主退隐,叶英便开始闭关,出关之时已经因心剑自封了双目,那以后原本便冷清寡言的叶英每日里便在天泽楼前悟剑,越发的静默淡泊,浑身上下再不沾半点烟火气。整个个藏剑山庄上上下下无论男女老少,都恨不得把叶英供在头顶上日日奉上三炷香才行,往日里别说是让他去照顾其他人,只觉得让叶英亲手倒杯茶都是罪过。这种自己躺在床上,让师父过来照顾自己的场景别说在现实里出现,千叶连做梦的时候都未曾想到过。他僵在那里,叶英看着千叶怔怔的不说话,便抬手去查看千叶的脉象,温凉的手指落在手腕上,千叶顿时彻底清醒了过来。“并不疼。”千叶手无足措的坐在那,被叶英虚虚握着的那只手放也不是收也不是,最后他抿了抿唇,垂下头不敢再看叶英的脸色了。怎么可能不疼呢?他在那处海岸上和检非违使一战以后,浑身的经脉便没有半寸是完好的,落在平安京后身体里的灵气更是被一点点侵蚀干净。而在荒的星辰之境里,他身上那股一直压制着他的规则之力被短暂的隔绝,星辰之境中灵力充足,原本被侵蚀的一干二净的灵力一瞬间涌了进来。可荒随后便撤回了屏蔽,他毫无防备受到重击,身体里种种力量乱七八糟绞成一团,原本就脆的经脉顿时碎了个七八层。如果不是即使传送回本丸,还有一直在他身边盘桓着的守护之力,千叶能不能醒过来还要两说。从清醒时便无时无刻搅动在身体里的难耐的疼痛,仿佛每浑身上下的筋骨都被一寸一寸的打碎又拼了起来。可千叶却并没有在亲近的年长者身边寻求慰藉的意思,只是又低声的说了一句。“不妨事的,并不疼。”叶英只觉得要被自己这个小弟子气笑了。然而他看着千叶一脸无措的垂着头,训斥的话便也再说不出口。上次看到千叶露出这样的表情,已经是十数年前了。到底是…险些便阴阳两隔,再不能相见。两人在房间里相对沉默了片刻,于是叶英最后只是又叹了口气,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