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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她不再美貌和年轻,却一直堵着一口气,白桦就是她暗无天日生活里唯一的希望和寄托。母亲将筷子重重拍在书桌上。白桦愣了愣,也停下筷子。“停什么,赶紧吃完我要洗碗。”于是白桦几口扒拉完饭,母亲便继续说,“我今天去你打工的超市了。白桦,你是涨工资了?”一瞬间白桦脑袋空了空。理智上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多6块钱而已。可情感上他面对母亲长年的害怕还是发作起来。母亲看他不说话,笑了笑,把他书包翻开东西全部倒在地上。翻了太多次边角卷起的书和习题册,旧笔袋,零散的卷纸散出来,紧接着是一袋面包和果汁,最后倒出来的是放在夹层里的蛋白霜饼干。“白桦,你就这么嘴馋,我为了你的学费生活费天天打工到半夜,你还私自扣下钱非得买这么贵的东西?”“一天6块钱,一个月180,我身体不好赚不到多少钱了,你就不能替我分担一点?”白桦一句话没说,只悄悄看了看地上的蛋白霜,被红绳系起来,已经摔掉了一个角。母亲看他不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把面包撕开掰碎了扔掉,饮料也倒进水池。白色的冰皮蛋糕捏碎之后是椰子的香气,橙汁是橘色的,带着新鲜的颜色和味道。现在都没有了。母亲还是不解气,扫了一圈,拿了个扫帚柄,用力打在白桦背上。白桦半蹲着身体,只注视着蛋白霜饼干被母亲鞋子碾过,成了一摊碎末。后背很疼,但可以忍受,只是他怎么这样不小心,饼干就随便放在夹层里。白桦沉默着将书本塞回书包,努力咬着唇,却还是眼眶发红。母亲打了几下就停了,看白桦用纸将饼干末装起来又生气,却没再拿扫帚柄,顺手拍了他的头说,“白桦,你还委屈上了?”母亲转身拿碗去了厨房,没再搭理他。白桦拎起书包,打开门跑了出去。一场闹剧而已,白桦这样安慰自己。母亲喜怒无常他已经习惯,挨打也是经常有,只是这一次好像格外疼。白桦散开手心,用纸包着的粉色碎末黏在纸上,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一些。没有任何机会复原了。后背太疼,书包都没法背,白桦拎着书包走了一会,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天很黑。月亮都没出来,星星格外清晰。白桦看了一会天,发现北极星那边好像是傅乔家的方向。他向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三十几层的高档公寓夜晚也是明亮的。白桦来到一楼,才发现需要刷卡才能进入,他还穿着白天的校服,头发被母亲那几下拍的凌乱,后背被冷汗浸湿的皱巴巴,每一处都和这里格格不入。路过的行人有好奇看他的,带着打量的意味。白桦瑟缩着躲到灯照不到的地方蹲下来,向上一层一层数着。那个散发着暖黄色灯光的窗户应该是傅乔家。不知道傅乔在作什么?开着灯学习或者是洗完澡准备睡觉了吧。住在这样温暖明亮的地方真好啊。进了秋天还是凉起来,白桦只穿了白天的短袖,于是用力把袖子拉下来,让自己不那么冷。他摸了摸脚踝,跑出来时候好像在楼梯绊了一下,刚刚不怎么觉得疼,现在一摸好像肿了。所有倒霉事好像都赶到一起了,蹲下来以后,浑身的疼开始叫嚣着折磨他。白桦干脆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他想起来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寒风里可以看到一切期待的事物。白桦没有火柴,他只是在很难受的时间里想起了傅乔,想起中午那个吻,就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明暗的交错光线变换透过他的眼皮映在视网膜上,白桦察觉到有人过来,他一只手抓紧书包,睁开眼睛。白桦没有火柴,可是他好像梦想成真了。傅乔正在他面前,皱着眉看他。高大挺拔的男生还戴着黑框眼镜,身上是居家的长袖睡衣,手里还提着垃圾袋。可白桦觉得他像个王子。手里的书包松开,白桦虚弱的靠回墙上,朝傅乔笑了笑,“傅乔,你来啦。”第9章“嗯。”傅乔像是回答他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凑近了看白桦。这是白桦第二次看到傅乔戴眼镜,他好像变得温柔了一些,凑的很近,还用手摸了摸白桦的额头。“你在发烧。”傅乔说完,一只手拉住白桦手臂问他,“能起来么?”“好像不行。”白桦疼的狠了,声音微弱,好在傅乔就贴在他身侧,都能听见。白桦摸了摸红肿的脚踝,很快把傅乔的目光吸引过去。傅乔的手很大很凉,摸在了发热的脚踝上,很轻很轻的按了按,白桦还是没忍住“嘶”了一声。那只手立刻停下,傅乔皱着眉转过身,一只手拎起白桦书包,对他说,“上来。”傅乔已经高大的像个成年人了,他的后背虽然单薄却宽阔,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于是白桦没有挣扎,向前靠在了傅乔身上。他们一起走进了温暖明亮的家。傅乔两只手拖着白桦膝下,身体微微前倾,白桦便搂住傅乔脖子将自己挂在上面。客厅开着灯,傅乔直接将白桦放在沙发上,又按住他不许乱动,很快拿了药箱回来。白桦不敢靠在沙发背上,可能是因为发烧,他浑身没力气,只能用手勉强撑着身体。眼前模模糊糊,傅乔的身影很快出现,高大的身体蹲下来,手里拿着一瓶红花油,搓热了握在白桦脚踝上。好像好受了一些,可后背还是疼。白桦不想给傅乔添麻烦,他来这里本来也没打算找对方。他只是无处可去,只是想找个离傅乔很近的地方休息一下,才有力气继续前行。可是傅乔来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他面前。白桦昏昏沉沉,傅乔自然看出不对,用没沾到药的手背碰了碰他的手。可是这个微小动作还是牵拉到了后背的淤青,白桦瑟缩一下,睁开眼睛看傅乔。男生眼睛黑沉沉的,脸上没了惯常的笑意,傅乔伸手拉住白桦衬衫就要掀起来。“别……”白桦猛地按住衣摆。太丢脸了,他深陷在泥沼里挣脱着走出去,如此狼狈,可他不想让傅乔目睹耳闻。傅乔注视着白桦,按住他后脑勺将他压过去,白桦贴到了傅乔胸口的睡衣上,布料是柔软温暖的,有洗过的橙子味道。“不要怕,我看看好不好?”傅乔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又温柔,顺着固体的媒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