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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的东西一扒拉又抬头问:“李非最近单着呢吧?”谢榕觉得好笑,偏头扫了他一眼,说:“各位跟李非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尚且不知道,问我有用吗?”“各位?还有别人问呐?”谢榕没作声,挺安静地坐在自己位子上,袁吉万想了半天恍惚过来,说:“效玉也问了?”也没想着有人会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就说效玉最近挺奇怪的,对李非态度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啧,不过这样也挺好,就是他这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快?”以前跟徐云书一起的时候,阮效玉对着李非说不上亲昵,涉及感情或私人生活的一概不问,好像把这辈子的分寸感都放李非身上了,这不过分手几天而已,怎么就突然换了个人似的,那天冷不丁地说了句要跟李非一个帐篷,把他吓得不轻,袁吉万没那么傻,一早知道在徐云书之前阮效玉挺喜欢李非的,只是再怎么喜欢过也不能刚分手就立马投入到下一段感情中啊,虽然他挺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他自己纳闷儿的空当没注意谢榕什么时候走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说的话。李非今天跟他们头儿出来吃饭,还有那个横竖看不顺眼的张总,要搁往常他早就溜号了,只是最近要凭职称,头儿把他推上去了,李非倒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不过该他的也没必要故意让出去,忍两天过了这个事儿,级别一上去再让他陪张总他就使唤别的倒霉蛋来。李非从隔间出来,正好看见另一个进去的,就只是个背影没看清脸,但那劲儿劲儿的架势,除了谢榕他没见到过第二个。“谢榕。”隔间门儿闪开个缝,李非叫了他一声。谢榕像是被吓到一样眼神震了震,一瞬间的事情,飞快地晃了过去,李非一顿,头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这种神色,他把人从里面拽出来:“什么时候来的?”谢榕敛了神往旁边躲了下:“好久了。”“自己来得?”“不行吗?”李非盯着他的眼睛,伸手去捞谢榕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腕儿,从刚才进来的时候这人就有点儿躲闪,跟故意藏着什么似的。谢榕先开始侧身靠着墙角,实在躲不过了索性大大方方地把东西亮了出来。十来朵玫瑰花,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可能是光线的问题,看着并不是很新鲜,李非搞不懂这有什么好藏的。“送谁的?”他没怎么多想,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么的不合时宜。谢榕仰仰头,喉结从泛红的颈皮上滑动过去:“你。”李非蹙眉,抬手摁住谢榕脖子上跳动的经脉,被他快速又不走心的回答惹得莫名地有了些恼意:“秦景?”“什么秦景?”“我说,”李非握住谢榕的脖子让他仰地更高了些。“花给秦景的?”听他说完谢榕静静地笑笑,歪头跟他对视:“你好像很在乎这个人啊。”李非没有接话,手上使了些力,听见谢榕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才松手。“嘶,这是什么个人爱好吗?”谢榕从他手里挣了出来,脖子上多了一个鲜明的红印,他揉揉热处。“别人送张礼的。”“追你弟弟的?”“嗯。”“你弟知道吗?”“不知道吧,到他手里之前就被我截了。”李非在他跟花之间看了半天,说:“你管张礼这么严?”“还行。”说完谢榕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看了看一挑眉。“我得走了,张礼找我。”李非“嗯”了一声让开位置,谢榕偏身从两边侧过去,到了门口又回头把那束蔫儿巴的花扔给李非,也不管人家要不要留下就走。“送你了,拿着碍手。”谢榕其实没怎么管过张礼,他自己就活得随性没什么立场去给别人定个活法,只不过也分是什么事儿。他躺在后座上隔着后视镜看张礼,随口问了句“有喜欢的人吗”,没头没尾的,惹得张礼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他也就打住没再多问,摸出来手机给池清奇发了个短信。平城热闹,尤其是晚上,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沿着马路边儿晃荡,有些个嗓门儿大的中气十足的笑两声,隔着玻璃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谢榕把窗户关严,看着亮起来的屏幕脑子一热,顺手点进好几个月没看过的朋友圈,像是人的第六感在大半夜作祟。入眼的第一条是袁吉万十分钟前发的,背景嘈杂看不出来是什么,独看见右下角露出来个花束角,黑底红衬,是他刚扔给李非的那束蔫巴玫瑰。谢榕笑了笑,刷下去又返回来给他点了个赞。中午给出去的时候猜到估摸着他一走李非就得把花扔了,二手的蔫巴花儿拿出去也挺寒碜,扔了丢了他也伤不了心,只是他没想过李非还会留着,多开心不至于,心情倒是还行。“哎你怎么在这儿呢?”老早听酒保说谢榕来了,他一个个卡座找过去也没见着人,歪打正着从吧台捡到人了,他低头看见谢榕拿着俩骰子掷点数,歪嘴一乐:“真邪门儿,你不最不待见这东西了吗?”谢榕没抬头,自己捣鼓两方块儿,听起来心情不错:“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待见了。”“嘿。”池清奇给气笑了。“也不知道哪个小骗子没学会,气急败坏地扔了我一盒子。”“那是你教学能力有限。”“别玩儿了,跟我下去喝酒去。”“不想喝。”“不想喝?你一会儿有约?”“不喝酒还不能进你们三池了?”“别贫。”池清奇懒得搭理他,板着谢榕肩膀把他往卡座那儿拉。“那儿怎么那么多人?”“哪儿?”池清奇顺着他说得方向看了看。“哦,好像是有人搞什么聚会?求婚还是啥来着。”谢榕扫他一眼,挣开池清奇的爪子往人群外沿靠了靠。求婚什么没见到,倒是看到了阮效玉和李非,还有那个前男友徐云书。早上的时候阮效玉给他发信息,说晚上要不要出来喝酒,李非开始没想去,一是他其实不怎么能喝,普通人的量就能上头,二来评职称那事儿马上就要收尾了,虽然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要求,但被人看见来酒吧免不了得解释解释,那些老头儿不迂腐,就是有点儿喜欢教育人,李非最怕这个。但他没习惯拒绝阮效玉,想了想也就应下了,顺带叫过来袁吉万以防万一。李非很少来这个酒吧,只记得老板是谢榕朋友,再具体的就不清楚了。晚上可能是有什么活动,台子上聚了一堆小青年,背着把吉他摇头晃脑的,看着挺癫狂,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群人往中间硬挤,都快进来他们卡座了。李非把靠墙沙发上的东西移到桌上,让阮效玉换这儿来坐。“效玉。”徐云书从逆着人群的方向钻出来,头发蓬松地乱趴在脑袋上,拎一学生包,鼻梁架着个铁框眼睛遮黑眼圈,样子颓废又邋遢,不过李非看他顺眼多了,至少比起他平时梳油头喷香水的样子,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