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男子又飞身上前,拉住顾之遥的袖子,“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又不是亡了父母死了老婆,是什么事儿能让你这样的小孩儿过不去了?”小孩儿……馥园里的另外三位主子也常常说自己是小孩儿,也不知道他们还好不好。顾之遥觉得这事儿不能细想,想多了便又要撒癔症。眼前的紫衣男子虽说素未相识,却没有来得让人觉得亲切,想把心里头的话同他说。“我……”顾之遥犹豫了一下,“我对不该爱的人害了相思。”“嗐!你才多大,就知道什么是害相思了?”“知道的,”顾之遥点点头,眼神略微有些发飘,“牵肠挂肚,一日不能忘。睁眼是他,闭眼是他,用饭喝水是他,就连睡觉做的梦,也全是他。”第88章孑孑人东奔西顾,茕茕子思云慕楚顾之遥提到自己心中那人时目光便不自觉先柔和了三分。“哟,是思春了?”紫衣男子调笑一声,“那怎么又说是不该爱上的人了?”“他……是男子。”顾之遥神色有些黯然。“男人啊……他娶亲了?”紫衣男子听得起劲,又掏了松子出来,不由分说地塞到顾之遥手里一把,自己也开始剥壳吃松子。顾之遥摇摇头,低头看手中的松子怔怔出神。“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婆婆mama?”紫衣男子不赞同地摇摇头,“世间的人千千万,还能每个男人都喜欢女人不成?他又未娶亲,怎知就是对你无意了?”“他是我哥。”顾之遥不等他说完,抬头与他对视,徐徐道,“我们本应兄友弟恭,我却对我哥哥思春了,害相思了。”紫衣男子也是个奇人,听顾之遥说出此番话非但不觉得惊骇,眼睛反而还亮了一下,“我说咱们两个投缘呢,刚一来就觉得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和我年轻那会儿像来着,不想竟是这样。”顾之遥不解其意,挑眉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嗐,老黄历了。我再比你大上几岁的时候,也看上了个不该爱上的人来着。”“你……也看上你哥了?”顾之遥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一旁装作不存在的那位徐悲闻言大声咳嗽起来,咳地撕心裂肺,几乎就要过去了。“徐悲,若是肺痨就离我远些。”紫衣男子瞪了徐悲一眼,“别把病气过给我。”徐悲:……“什么看上我哥了?我在我们家最大了。”紫衣男子抬手想要揽住顾之遥的肩头,顾之遥条件反射向后躲了半步,那男子也不觉尴尬,手顺势落下扶住顾之遥的肩膀,“我看上的是我堂妹。”人家听自己倒了半天苦水,就是礼尚往来,自己也该听他倾诉。顾之遥勉强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样子,那男子却噗嗤一声笑出来,“知道你没心思听,肯定满心都是你那位哥哥。行了,被跟这儿傻站着了,你若是跟这儿冻死了,你那位哥哥不消几年便要把你忘了你,到时候娶了夫人都不会祭拜你。”顾之遥以为自己心中没有什么更在意的了,但听到男子提到褚丹诚今后娶亲,心中还是难受地揪在了一处。他不知道多少次在心中和自己讲过,褚丹诚今后能好,自己便好。哪怕他娶亲了,自己也愿意护着他一家老小。可是真的甘心吗?四年朝夕相处,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四年来帮他料理后院儿,护褚琅周全的人是自己;四年来,看着他越来越成熟稳健,最后对他牵肠挂肚的人也是自己。若是这人真的要娶夫人,说什么护他一家老小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自己根本就不甘心!顾之遥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什么魔怔中,完全无法从这样的想法中挣出来。“喂?喂?”耳边的声音将自己唤醒,那紫衣男子一只手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两下,见自己回过神来才又退开些,不至于离自己太近,“撒什么癔症呢?别在这儿耗着了,看你脸色估计近来都没好好休养生息过,你就拿这副鬼样子回去见你哥哥么?”“不行,”顾之遥嘴唇嗫嚅两下,“他不能娶亲。”紫衣男子见顾之遥似是神志不甚清醒,抬手在顾之遥额头上摸了一把,随后骂骂咧咧起来,“他妈的,我就是劝个半大孩子,这是还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徐悲在一旁欲言又止,看了男子的脸色,又把到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顾之遥连日来郁结于心,又风餐露宿,今日在这雪地上一会儿吹冷风,一会儿盖了那人的大氅捂出薄汗来,此时又总算将接连几日堵着自己的那事说了出来,整个人都松了下来。此时是风邪入体,烧起来了。最后还是徐悲背着他下了山,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紫衣裳那位是个爷,自己做奴才的不背着也没有别人能背着了。所幸山脚停了那男子的马车,三人同乘一辆马车便走了。……顾之遥再睁眼时已是翌日辰时,他底子算得上好的,烧不过一夜便退了,只是肝火凝滞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好的毛病,且要躺个几日。他甫一睁眼便觉得喉咙干痛,也不顾自己躺在别人家的床上,坐起身来便是一阵咳嗽。有小丫头听见了动静就进来伺候了,见顾之遥咳嗽忙递了帕子来,顾之遥用帕子堵着嘴又咳了两声,卡出两口带血的痰,才觉得身子清爽了些。肝火凝滞就是这样的,若是能将瘀血卡出来,人便好了大半。顾之遥此时觉得不似前些日子那样憋闷难受,才有心思观察期周围的环境起来。这府上的主人似是喜欢紫色,这屋子的床幔和身下的褥子都是紫色的,就连伺候的丫头也是穿着紫色衣裳。“诶哟,练过武的就是底子好,”门口传来一声玩笑,一名男子穿着浅紫色曳撒走了进来,手中还握着一柄弓,额上沁着一层薄汗。看来这是起早cao练过了。顾之遥记得这人,昨日就是这人在一旁开解自己,最后还是他的家臣将自己背在背上带下山的。他自小生养在下邳,后来随褚丹诚回了京城,再往北边的地方就没去过了。没想到此地屋外冷得刺骨,也不知这屋子里是不是烧了地龙,竟是一点觉不到冷,反而还有些燥热。紫衣男子走过来试了试顾之遥额头,不如何热了,便放下心来,“还成,明日便可下床活蹦乱跳了。若想好利索,就再吃几日药,将你那肝火降一降。”顾之遥这是心病,如何吃药便能好呢?他自己心理清楚,却还是笑了笑,“多谢。”顾之遥生的好看,从前京城那些人见他笑脸总忍不住驻足多看一会儿。面前这紫衣男子却无动于衷,反而说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