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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痕。他眼前迷蒙而混乱,精神游走在溃散的边缘。他慌张而害怕,惧怕着梦境甚至惧怕着自己。元润醒过来,记忆有些错乱,他很慌,也很害怕,他开始不相信自己,那个梦里自己做过的事情是那样清晰,他开始惧怕自己。“阿润。”路修远已经摘下了面具。他的鼻子慢慢贴上了他的,轻轻地蹭了蹭:“我就在这里,不要害怕,你没有杀了我。”第47章他冻得有些发抖,但眼睛里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柔情,在风雪中作出一副痴心绝对的模样。如果要评选一个劳模奖的话,元润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当选。先且不说他要不计前嫌给掐了自己脖子一次,摔了自己两次的人送汤,就单单这冰天雪地里站着就已经足够让他疯狂。冷,太冷。为了打探路修远到底在不在梵音殿看书,他真的付出了好多!白茫茫的雪将单薄的少年衬得更加纤弱,风卷起了他的衣摆,好似坠入了洁净世界的谪仙,下一刻便要飘然于飞。风雪打在梵音殿的窗前,发出细微的声响。路修远从元润踏足院内开始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的呼吸、他手上端着的汤盅温度都被他的妖力包裹,细细的传递了过来。他翻书页的动一顿,眸色有些浓郁。[你在想他。]悟心石昨日说的那句话还残留在他的魂魄里,这时便悄无声息又爬了上来,和一团扯不开劈不散的浓雾一般,牢牢地刻在路修远的脑海里。“……闭嘴。”咬紧的后槽牙里挤出这句话,路修远用力合上了书页。而元润又何尝没有悟心石读心后的后遗症。那句他与路修远一起听到的‘你在想他,’此刻也漫上了他的心扉,痒痒的,刺刺的,好像一只小小的爪子,不断勾着他的心绪。想他?想谁?路修远?“我才没有!”他分明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开口将汤送出去!他怎么会想路修远呢?“没有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了江游之那风流中带着轻佻的声音,而后摇着扇子的俊俏男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笑嘻嘻道,“景原小兄弟,咱们又见面啦!你——这汤是想送给修远的吧?”他微微低下头来闻了闻,汤味香浓,里头还掺着些补妖力的药味。元润乖巧点头,心里却嫌弃江游之太闲天天乱晃。“那我帮你说一声!”他提议道。还没等他真的端着汤盅进去,梵音殿内已经传出了一声冷冷的:“不见。”“……”江游之扯了扯嘴角,“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梵音殿里传来第二句拒绝之语:“没空。”江游之:“……”他对着元润做了个鬼脸,无声道,“他就这德行,别往心里去。”而后扭过头朝着大门扬声道,“好歹是人家亲手炖的汤,收下吧。”元润:不,我没有炖汤,我只是吩咐了侍女去炖汤,别瞎说啊。梵音殿内又是一阵沉寂,而后伴随着一声轻叹,里面的人道:“那放下吧。”江游之倒也不求着路修远立刻就改了性,便不打算让元润进去,自己先接过了汤盅,小声道:“你有这份心思很好,我看好你哦!”然后端着汤盅进了梵音殿。元润在殿门敞开的那一瞬间瞟到了端坐在桌案前的路修远,隔着面具都能感受他浑身冒着的冷气儿。脑海里那句‘你在想他’回回荡荡,然后灵魄也和真的听信了这句话一般,不自觉的一直想看路修远的脸,直到梵音殿的门悄然关闭。“砰——”元润竟还有些失落。等等,他为何要失落!他才没有想路修远,也不想看到他的脸,更不想靠近他!他现在只想去搜遍吾音阙,其他事情才和他无关呢!元润捏紧了拳头,快步离开了。-梵音殿前热闹了好几天。这几日元润天天端着一盅汤去梵音殿踩点,要是见里头没人,他就将汤交给侍女老老实实回到喧乐殿发呆,要是里头有人,送完了汤以后他便放心大胆的在吾音阙内乱转,等到夕阳西下,江游之的结界布下以前回到喧乐殿。这样的日子忙碌又充实,他已经将一半吾音阙翻了个遍,剩下的大概也能在七日内搜完。距离焱池开启的时间越近,他就越紧张,如果他不能提前进入焱池找到三生镜,那就得想办法跟着路修远混进焱池,可那太危险了,万一被逮到,他得编什么理由才能糊弄过去?总不能说,他是腾蛇一族派来的卧底,就是想蹭一下焱池凝聚的天地灵气是什么感觉吧?他心中有事,垂着脑袋站在梵音殿外时更显得单薄无依。殿外少年窸窸窣窣的踩雪声停下。路修远听着殿内炭火哔哔剥剥的声响,又听那寒风呼啸着从门外过,少年人怕冷,每到此时都会缩着脖子发出细微的嘶声。他很怕冷。天寒地冻,却每日都来。外头的少年等了一会,可能是知晓了自己不被欢迎,小声将汤盅递交给梵音殿的侍女。“这汤凉得快。”元润轻车熟路的嘱咐道,“若是妖君要喝的话,记得一定要再热上一回。”他完成任务一般交接了汤盅刚想走,却听殿内路修远说:“进来坐吧。”元润:“???”啥玩意就进去坐坐?他只是来刺探一下军情的,为什么要留他下来?难道是看穿了他的小把戏?焱池很快就要开启了,他没有时间耽误啊!元润的脚好似在地上生了根,反倒是捧着汤盅的侍女笑嘻嘻将东西还给了元润,道:“恭喜景公子呢!妖君邀您进去坐坐,您快去呀!”而后体贴地帮忙开了门,送元润进殿。元-弄巧成拙-润拖着沉重的步子不情不愿往里走。一进门他便闻到了一股nongnong的酒味。他小心掀起眼皮看向路修远,却发现他今日并未看书,反而坐在斜对面的软塌上,小案上温着酒,酒香便是从蒸腾的雾气里一点一点朝外溢出。今日的路修远很不一样。“坐吧。”路修远漫不经心从案上抬起了身子,漂亮的手慢慢摩挲着手中的酒杯,面具遮住的眼睛好似刚从酒缸里捞出来似的,缭绕着烟波雾气,让看的人心中忍不住生出燥意来。元润的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他小心翼翼送上了汤,乖巧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酒香越发浓郁,对面的人额发已经有些散了,垂下两缕碎发胡乱贴在银色的面具上。“别那么紧张。”路修远哑着声音低笑,“我又不吃了你。”分明是带着笑的声音,元润却觉得背脊一阵一阵发凉——路修远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