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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着看了千万遍的眉眼。何哲似乎在世界中眼神总是丰富些,或高兴或生气或是弥留之际的不舍。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情绪,都极容易感知到。而在现实中,终文光看到的却只有两个字:疲倦。“阿哲……”终文光伸手抚住何哲的侧脸,“你是真实存在的,是不是?”他恍惚间有种错觉,自己从来没有真的醒来过,眼下的一切只是何哲曾经编制的另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世界罢了。何哲微微一怔,随即歪头蹭了蹭终文光的手,“恩。”而终文光显然并不完全相信。“就是因为真实存在,所以才会痛苦。”何哲缓缓瞌上眼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文光。如果眼下的世界真的是我创的话,它便不可能如此的压抑。”说道这里,何哲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还不能确定,于是试探性地开口:“就像我不敢给自己设计必死结局一样,因为我怕一旦经历过,就可能再也不想活下去了。人们往往惧怕死亡,但是病到我这个程度的人不会。他们总是劝说着,‘你怎么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呢,想想那些爱你的人。’”接着何哲睁开眼看着终文光轻声道:“只是他们不知道,被折磨到极致的时候,想谁都没有用。”终文光瞬间方寸大乱。何哲假装没发现终文光的慌乱,“所以你看,眼下种种的不好,反而是我真实存在的最好证明。”何哲的话说得并不夸张,如果在他病得最厉害的时候来这么一下,他还真不敢保证能缓过来。不过幸好药物治疗一直持续着,误会解开后芥蒂也不复存在。虽然心里状态跟寻常人还是有一定差距,但是在世界里死上一回还是能受得住的。不过他也不怪文光,因为心理状态健康的人向来都不会思考这类事情,想来也是无心之失。只是他本就病着,前面患病的那些日子早就把身子骨作践的差不多了,好好养着都还不够。如今到好,平增一层心理创伤后还被按在天台的墙上吹风,一时间不觉有些头疼。他动了动身子,终文光立刻就紧张兮兮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阿哲你……这是想干什么。”“文光,我有些累了。”何哲说这话的时候,真的纯粹在表述一种,“我想歇会儿”的请求。但是到终文光这边,一句话能解读出八千层意思,立马从累了联想到是心里疲惫,引申到想要放弃,再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要跳楼。当时就一个激灵,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何哲的腿,“你……别累。”何哲:?“因为你给自己选了个绝症嘛,我就难免多想。一多想就生了下气,一生气……就……”“就给我设计了个必死的结局?”何哲慢悠悠地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治疗师怕何哲被终文光数落死,悄咪咪探了个头愁眼情况,以防真的有什么不测自己也好在旁边劝一劝,结果就看见了两个人诡异的姿势。该怒的人没怒,该怂的人不怂,甚至情况还有些反过来。于是他便老老实实缩回了脑袋,内心感叹一句,“你大哥还是你大哥。”何哲垂眸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的终文光,崩了一会儿脸装作生气的样子。只可惜终文光的眼巴巴抬头看着自己的样子看着太可怜了,到最后便没崩住,附身摸了一把对方的头,笑道,“就是唬你一下,我没事。”终文光显然不是好忽悠的,“我不信,你看着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死过一次状态的确会不太好,但是还撑得住。只是文光,我真的有些累了,字面意思上的累,”何哲拍了拍终文光的脑袋,“别让我站在阳台吹风了,好不好?”何哲终于得偿所愿地回到了室内,极为养生地喝着温开水。而一旁的终文光显然是一副要跟他绑定的样子,他去哪对方就跟着去哪,连去个洗手间都不能出了对方的视线范围。本来还没什么,但是终文光这般草木皆兵的样子就又让何哲感觉有些愧疚了。不过好歹历练了这么多个世界,相比从前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何哲难得有了写有问题就开口的偏好。“刚刚那么逗你,不生气?”何哲知道他的心理问题一直是终文光的逆鳞,方才他的确用不该拿这种事情去吓唬对方的。“生气。”终文光先是承认了,接着又支支吾吾地补上一句,“但真生气的时候,也不会冲着你发脾气。”何哲听见了,眼神暗了几分。也对,今天如果他不去哄,终文光花点时间也能自己调整好心态,就算调整不好也不会冲着他发火。“文光……”何哲想了想开始问出了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吗?”还没等终文光回答,何哲就接着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对我太好了,从一开始的追求,到后来的相处,以及我生病之后的种种。如果是喜欢我的长相,更好看的大有人在;脾性,或许生病前还稍稍有点喜欢的价值,复发之后便是一点也没有了;至于金钱,如果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的钱,你有无数的契机骗走我的钱。”“然而除去上面的所有,我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终文光一愣,随后神情就变得不大自然。抿了抿嘴想要开口,可是每次没等到出声就又厌回去了。“不想说吗?”何哲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心理已经开始相信他的确没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了,不然怎么连终文光想了这半天也没编出来一条靠谱的。“咳,那什么。”终文光摸了摸鼻尖,“就是我家里人,去世前临终关怀用的是你设计的世界,我特别感激你然后就喜欢上了。”“好吧。”何哲落寞地点了点头。“哎呀,行行行,你别这幅表情,我说实话。”终文光破罐破摔,“你的记忆力有没有一个绿毛小子,特别瘦然后还喜欢穿紧身破洞裤,裤子上叮叮当当一堆破链子,走到哪听着都想只带着铃铛的狗经过一样。”何哲皱眉回忆了一下,因为这个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所以他都不需要怎么回忆就对上了号,“不要告诉我那个小子就是你。”终文光忍辱负重地咬了咬牙,“就是我。”何哲甚是冷静地看了终文光五秒,“噗。”随即无声地笑开了。“你想笑就笑吧,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才一直没告诉你。”终文光哼哼唧唧的,“其实高中的时候我可乖了,绝对的五好学生。要不是家里人非拖到高考之才后在告诉我奶奶病重的事情,我考完试那个暑假也不会因为闹变扭而去染头发。”何哲边笑边点头,“叛逆期,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当时终文光的奶奶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