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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取出来,然后细细地看:“这些都是你三叔父给你的?”琇莹愁眉苦脸的点头。冯氏咂舌:“你这真是……前世修了什么样的善缘,才得你三叔这样待你。这些首饰造形独特,绝对不是银楼卖的成品。”她若没有记错的话,她这小叔工笔画极好。怕是他亲手画的样子,叫人打制的。琇莹前世虽尽呆在内宅了,对这些也不太上心,但冯氏一提便明白过来。她刚才只顾着惊讶没有细看,现在捧了个金发卡一看,上边是少见的小鹿。小小的鹿儿被打磨得精致,嘴里刁着几朵海棠。她从来就没有在哪家姑娘头上看过这样样式的,一般姑娘家即便是有小动物的发饰,顶多就是只兔儿。琇莹看着,心间有暖流淌过,不知怎么的竟还有点想落泪。她知道三叔父会绘一手好画,前世她不懂事的时候,还硬缠了他帮忙给画过花样。三叔父他……这十来样的首饰,他得耗费多少时间。琇莹仿佛看到了在桌案前认真作画的少年模样,一颗心又暖又百感交集,这种被人宠在手心的感觉。她…她方才还避开了三叔父对她的亲昵。小姑娘眼眶一热,将手上的小金鹿塞到娘亲手了,提着裙子就跑出院子。冯氏焦急得让丫头婆子跟,知道女儿是要上哪儿,想笑,最后却又笑不出来。所有一切情绪化作一声叹息。沈琇怜在庑廊下做女红,将一切都听在耳中,看在眼中,对着琇莹远去的身影沉默。然后又低了头,继续一针一线的做着双小袜子。正文064相识“三叔父!”沈君笑在屋里才换了身衣裳准备出门,却被飞扑面来的小姑娘抱住了腰。这一抱,让他怔了怔,旋即是沉了脸,将小姑娘从怀里拉出来:“窈窈,是谁欺负你了?”他低头看去,小姑娘果然眼眶红红的。他眼神更是冷了下去。方才人离开的时候还是欢欢喜喜的,不过是转眼的时间。琇莹被他的神色也吓一跳,“……没,没有人欺负我啊。”沈君笑闻言皱了眉,那她这副模样。小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明白自己让人误会,她就有些赧然,扯着他袖子说:“不是的,是…是太高兴了。”少年疑惑地看她。她抿了抿唇才说:“三叔父,刚才我被您送那么多东西吓到了,没有细看。那些首饰,样式是您画的吧,我……我太粗了,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说着,她很郑重朝沈君笑福一礼,“窈窈谢过三叔父。”小姑娘突然郑重其事,倒叫沈君笑怔住了,旋即失笑。他松了口气道:“要被你吓死了。”他还以为是小姑娘又吃了沈琇怜什么暗亏。琇莹把话说了,笑容又灿烂起来,见到他身上被自己弄皱的衣袍有些不好意思:“三叔父,我好像又给您添麻烦了。”沈君笑看到皱褶莞尔,“不过是再换一身,没有什么妨碍的。”“三叔父是要出门吧,那我到书房等你,我送你到垂花门吧。”穿那么郑重,应该是没差。琇莹说完不等人说话就先出了屋,开开心心到书房去等着。看着风一阵雨一阵的小姑娘,沈君笑只有摇头的份,却也不忍拒绝了她的好意,转身到内间重新换衣裳。书房边,琇莹难得看到桌案一片凌乱。沈君笑喜净喜整洁,不管什么时候,桌案书架都是井井有条,今日这种情况倒是鲜少。琇莹不由自主就走上前。桌案上放着两三本书,是有关农作浇灌和治旱引流的书,她看得好奇。马上要秋闱了,三叔父居然还有闲心看这些杂书。除此之外,最乱的就是那一沓沓的纸,根本没有规律的搁置在案上。上面有着她看不懂的图画,有些像小机关,是精细的一类东西,却不知要用到什么地方。她想了想,伸手将书先放好。怕乱了的页数,还特意折了个角,就堆放到笔架前。那些画了图的纸被她一张一张收集,用镇纸压住。书房开着窗,再一吹,还是得乱的。收拾好后,她又将还沾着墨的毛笔给洗了,挂架笔架上。清清爽爽的桌案叫她也颇有成就感,正准备离开准备去喝口水,走到案边才发现地上还落了张纸。应该是先前收拾漏了下了。琇莹就弯了腰去拾起来,发现这是信笺,并不是桌上那些涂涂画画的纸。她就拿着也准备压到镇纸下,余光一扫,却是看到个熟悉的名字。——李庆昭。琇莹手一抖,信笺无声落在桌案上。她脸上有些发白,又慌乱的去将那封信取了过来。三叔父怎么会在信上说起李庆昭。琇莹又低头看了眼,发现并不是他是三叔父的字迹,应该是别人给他寄的书信。但,三叔父是这个时候就识得李庆昭了吗?前世种种在这瞬间都浮现在她眼前,琇莹似乎连呼吸都些困难。那些感觉已经离远的事,桩桩件件却无比清晰,叫她又恨又怨,四肢冰冷。琇莹闭了闭眼,那倏地在心头翻涌的情绪被她勉强压下去。她低头去看信,她想知道写信的人提起李庆昭是要做什么,如若可以,她不想让三叔父再去接触那个负心的人。那个人心思太过阴暗。三叔父磊落君子,如何能再让这样的人给沾上污点!可琇莹才看了一行,知道这寄信的人是京城人士,外边就传来沈君笑喊她的声音。她心头重重一跳,莫名奇妙的心虚,慌乱中将信直接塞到了那三本杂记的一本间,提了裙子往外走。“你是又在调皮捣蛋了?”沈君笑见她慌失失地走出来,打趣她。琇莹勉力才没让自己露出异样,笑着道:“我是在给您在收拾桌案,总是将人往外处想。”沈君笑探头,果然见桌案整洁,不由得笑笑。“倒是我错怪你了,晚间回来的时候给你买甜点回来。”“好啊。”琇莹将少年送到垂花,见他骑上俊马,潇洒离开。她满脑子里还是那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