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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第一时间看戏,面上却点了点头,跟着容承衍向集合点走去。孙皇后收到了洪mama事情已成的回信,心中一定,安坐在梳妆台前任宫女为她重新上妆。看着铜镜中雍容华贵的自己,她的眼中满是坚定,二皇子被皇上直接点名克父,只有给肃王盖上更大的罪名,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而众罪之中,以下犯上的弑父之罪,便足以让容承衍永世不得翻身。至于皇上,孙皇后眼中一冷,不是她不顾念夫妻情份。这么多年,人人皆说她孙皇后椒房独宠,却没有知道,陛下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禁欲也好,纵/欲也罢,他的心中只有那修道成仙,自己于他,根本就是一个占在后位上的木桩子罢了。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他竟然因为莫须有的心结就恶了皇儿,竟然连命格克父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想到这,孙皇后抬手抚了抚眼角的皱纹,她这一生,就这么蹉跎在宫墙里了。她不能白白付出这么多,却只落得一个为他人做嫁衣的下场。起身戴上九翚四凤的皇后珠冠,孙皇后施施然的向大殿走去,“陛下/身体不适,此时仍在休憩。本宫命钟鼓司在访菡阁开了杂戏,诸位可愿同本宫一道去欣赏一二。”众人齐声感念皇后娘娘的恩德,浩浩汤汤的跟着孙皇后走向访菡阁。然而推开访菡阁的大门,等候大家的不是钟鼓司的优伶,而是正在宠幸后宫的陛下。看着赤条条滚做一团的两人,孙皇后大惊失色,此时自有配合的宫女上前掀开那女子覆在面上的长发,看着那张犹带泪痕的脸,孙皇后骇得倒退了几步,那赫然是孙方惜。孙方惜此时双颊红肿,颈间一圈青紫,竟生生被人扼死了宫女一推,压在孙方惜身上的陛下便直/挺/挺的倒在了榻上,面色狰狞,双目紧阖,不省人事。访菡阁里挤满了面面厮觑的大臣勋贵,此时众人都是噤若寒蝉,站在前排的镇国公面色铁青的扶着颤如抖筛的妻子。他素来自视甚高,此时却如芒刺在背,只觉得全屋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们穆家的百年清誉,全毁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御医颤巍巍的上前给皇上把了脉,面色惨白的说道:“陛下,陛下薨了。”众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孙皇后心里明白,计划失败了。她同跪在首位的孙首辅对了眼神,高声说道:“陛下被肃王刺杀,不幸驾崩。肃王罪大恶极,当立即处死。皇位便由二皇子接替。”“谨遵皇后娘娘懿旨!”孙首辅第一个出来响应,鸦雀无声的访菡阁顿时响起了零零散散的回应。随着一队队身着铁甲的禁军冲进阁中,众人顿时整齐划一的开始叩拜孙皇后。陛下死于马上风,如今孙家却要把死因扣在肃王头上,然而形势比人强,要怪,只能怪肃王命薄了。“啪,啪,啪!”一阵鼓掌声自门外响起,器宇轩昂的肃王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昔有赵高指鹿为马,想不到我容氏皇族,竟也有你孙皇后这样的毒妇。”孙皇后不甘示弱的呛了回去,“肃王弑父,大逆不道。还不给本宫将这逆子速速拿下!”然而满屋的禁军却一动不动,反而掉转枪头指向了孙皇后,安静的访菡阁只听得到容承衍低沉的声音:“孙氏媚上祸国,孙彭泽咆哮朝堂,隔绝中外,穆国公与孙家图谋造反,视同从犯,罪大恶极。”禁军当即就要上前拿人,滑落在地的孙皇后却怒极反笑,“容承衍,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儿才是真正的天子……。”她话说到一半,就被突然扑上来的洪mama划破了喉咙,血留了一地,孙皇后捂着喉咙跪倒在地,指着洪mama说不出话来。而那目光呆滞的洪mama却突然清醒了过来,“娘娘,老奴,这不是老奴干的!”她绝望的看着眼前的孙皇后,一会又突然开始痴语,“是你拆散了我和祝平,我恨你!”孙皇后视线渐渐模糊,她躺在地上,此时却拼命睁眼看向门外,那被几个持刀侍卫压进来的,赫然是应该出了宫的二皇子和宫女素竹。她不甘心的伸手想拉住自己的皇儿,却只能动动指尖,怀着怨恨与不甘闭上了眼睛。汪听雪站在容承衍身后,看着面露癫狂的洪mama,心中无悲也无喜,作为孙皇后亲信,洪mama的亲眷都安置在孙家人的手中。如今她既弑主,她的亲眷想必是活不成了。这么多年,武艺高强的洪mama手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她的亲眷昔日享受了她的提携,今朝受她连累,也算偿了前世死在她手下的汪听雪的因果。看着被压在地上萎顿佝偻的孙首辅,访菡阁里早有机敏的大臣转身跪向肃王,“陛下匡扶社稷,力挽狂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连这访菡阁的阁顶都要被掀翻,容承衍却故做悲伤,“父皇横死,本王如何能立即登位。”一番三推三拒,容承衍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披上了龙袍。满屋大臣齐齐喊着万岁,仿佛这样就能让肃王忘记他们方才的摇摆。此时时常后悔自己目盲心愚错过讨好王妃的杨文康却独树一帜的喊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直板着脸的容承衍此时才露出一抹笑意,抬手拉过汪听雪同他并肩而战,享受着山响般的朝拜。杨文康心中大喜,暗道自己找到了讨好陛下的关键法宝,偷偷看向汪听雪的眼神炽/热的仿佛她是一座闪着金光的观音佛像,他便是那最虔诚的教徒。而此时愿在千里之外的漠北,满脸沧桑的穆元一面擦着手中的羊脂玉佩,一面听手下军士的汇报。“那方阳伯近来在榷场走私的,除了茶叶和盐巴,还多了不少朝廷严厉禁止的铁器。”那军士放低了声音,凑到穆元身前继续说道:“而且属下听说,那狄族如今是小王叔得势,他似乎要召开草原大会,团结各部落,誓要结束狄族多年的内斗争端。”看着面沉如水的穆元,那军士的话中满是愤慨,“那方阳伯仗着自己是一府督军,又在朝中有靠山,把九边屯军当成自己的私奴,扣押军饷,早已不得人心。”“世子不过来漠北短短月余,就已经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依属下看,世子不如就参他方阳伯一个勾结外敌的叛国重罪。将来,这九边总督,可就非世子您莫属了。”穆元抬眼看了下属一眼,眼中若有所思,半晌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