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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虚弱的女声终于响起:“先琴啊......”她坐在床边,语气沉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mama坐了起来,因为没光线,陆先琴站起来去打开了日光灯,强光让陆mama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躲避。陆先琴脚步滞住。她在mama的脸上,看到了嘴角处,脸颊上的青紫。“是爸爸打的你?”陆mama眼泪又控制不住了,她明显哭了不止一回,眼睛周围一圈都肿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陆mama伏在陆先琴胸前嚎啕大哭。“你爸爸那个死没良心的!一个芝麻大小的店面,还非要请个寡妇过来看店,每个月给那个寡妇的工资比给我的生活费还多!那女的连书都没读过,你爸爸就把账本交给了她,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连店子里的钱越来越少了都不知道!”等知道了,那女的早就带着她那儿子跑的没边了,陆爸爸这才反应过来,但这事因为太丢脸,所以谁都没说。直到陆mama觉得奇怪,看了账本以后追问他,他才一一交待。陆mama气的心脏骤停,但她这辈子是不可能离开陆爸爸的,也只能依附于他,替他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先琴她男人不是挺有钱吗?问他要点就行了。陆爸爸的语气很是理所应当。陆mama想起和陆先琴闹翻了的事,也不好意思再和她说话,一口拒绝了陆爸爸的提议。陆爸爸却看出了端倪,逼问她,是不是上次去省城和先琴发生了什么摩擦,不然也不会几个人一回来,就一个个的都好像忘了去省城这件事似的,绝口不提。她心虚,被陆爸爸指着脑门骂了两句臭娘们。陆mama一时气结,说话不经过大脑,骂他□□熏心精华上脑,看到个年轻点的寡妇就往上贴,才捅出这么一个大篓子。一家人都住这一个屋,陆mama声音这么大,让陆爸爸心里有些急了。他想都没想,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陆mama被他打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陆mama捂着脸,一边哭一边骂他,说自己这么多年为陆家当牛做马,结果想着他这个陈世美为了一个寡妇打她。陆爸爸又踹了她几脚,直把她踹倒在地。他蹲下身伸手抓住陆mama的头发,语气邪戾。臭娘们,你在这个家也就这点价值,看在你给我生了个儿子的份上这么多年我都不跟你一般计较,你倒跟个泼妇一样反过来教训我!她陆先琴是我生下来的,没有我这个老子哪来她这么一条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水也得记得报答我这个老子!让她给点钱孝顺老子有什么错!陆mama痛的皱起眉头,手抬起抓住陆爸爸的手,无奈她根本就掰不开陆爸爸扯住她头发的手。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撒泼,你就从陆家滚出去,反正女人多得是,会生儿子的女人更是一抓一大把,你这种黄脸婆我还不稀罕!陆mama断断续续的回忆着这些事。陆先琴讽刺的笑了:“平时二叔面前跟孙子似的,也就在你面前,装出一副男人的样子发泄。”“先琴,他真的问你要钱了吗?”陆mama握住她的手,“你跟坤廷说了吗?”陆先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眸中的温度一下子就散去了:“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帮他收拾烂摊子?”“我有什么办法?”陆mama像泄气一样说道,“我不可能跟他离婚,我一个女人,没你爸护着,什么都不会做,要是离了他,我怎么活下去?”陆mama口口声声说,不想找她要钱,现在却又默认了这种行为。她心里有个念头窜了出来,低声问道:“当初我结婚的彩礼,不是放在你们这里吗?”“那怎么行!”陆mama一口否决,“那是要留给先桦娶媳妇儿的!”“所以你就放任爸爸过来问我要钱?”陆mama缄口,下一秒又说道:“反正坤廷也不缺钱...”陆先琴将手从陆mama手中抽了出来,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她料想如此,因此带来的伤痛没有上一次的严重,勉强还是可以忍住眼泪。“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你们问泼出去的水要钱,却把家里的儿子当金子一样供着。”她说这话时,内心十分平静,仿佛在述说别人家的故事。这就是她所谓的原生家庭。她所谓的父母。不顾陆mama在后面喊她,陆先琴直接走出了房间。陆先桦正在房门口等他。他神色有些慌张:“妈和你都说了些什么?”陆先琴看着这张和她几分像的脸,以往这张脸上总是挂着冷漠,挂着疏远,他能对任何人露出笑容,可唯独对她这个至亲,冷漠至极。她也曾抱着襁褓中的他哄着,后来她也牵过他的小手一起去水塘里捉嗦螺,再后来她还帮他戴过红领巾,送他去学校上学。就算爸妈偏心,她也可以尽力去忽略,只要他们姐弟俩好好地就行。可是她这最后一点愿望,陆先桦也不肯为她实现。最近他态度急转直下,让她有些欣喜有些意外,觉得姐弟俩的关系终于熬过了那阵最寒冷的冬天。可现在这种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冰点。面前的这个弟弟,让她成为了这个家中的钟无艳。无事时,谁也不会想到她。陆先桦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想帮她把眼泪擦掉。却被她躲开。他的手尴尬的垂在空中,眼睛里闪过一丝伤痛。“先桦,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她垂着头,像是发泄一般,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那一口堵着的气就通顺了。陆先桦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她又补充了一句:“可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我的恨始终不纯粹,我一面恨你,又一面爱你。”即使他曾经那样冷漠,纵使他的出生只让她的人生更加绝望。陆先桦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情绪,只知道,愧疚和心疼像是潮水一样涌过了他的全身,他的心口那一处正微微的发疼,那一瞬他想杀了自己的心情都有。“jiejie...”陆先琴擦掉眼泪,语气渐渐恢复了平静:“钱我不会给爸爸的,放心好了。”她没再和他继续站在这发呆,收拾了下表情就从他身边擦声而过了。之后的几个小时,陆先琴一直一个人待着。到了用餐时间,所有人都围坐在圆桌旁,陆先琴和徐坤廷挨着坐,其他人都兴致勃勃的,与安静的她行成了鲜明的对比。徐坤廷给她夹菜:“怎么了?”她摇了摇头,反倒问他:“徐先生,以后过年,我们都不回这边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