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1
好好保护她,不管各方有多少的压力,他都能顶得住。李云一定在奶奶这里,有上一次先例,她不会再找他了,她难过的倾诉口只剩下奶奶这里。见到李云该说什么呢?给她一个拥抱,还是一股脑地将内心的想法全部说给她听,告诉她他有多么着急?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蹦得很远,蚂蚱跳得很高。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不想吃草,蚂蚱不能飞高。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不想走远,蚂蚱不想离开。……他突然哼起这样的曲调,恍惚自己居然还能记得。今夜和李云好好谈谈心、好好回忆过去,然后好好一起迎接未来。雪小了一些,山上银装素裹,凸起的小丘也休栖在茫茫雪色中。身形一滞,李云没有来。他眼涌湿气,李云可以倾诉的地方到底在哪里?此刻的他困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再怎么去找李云?他靠近奶奶的墓前,向奶奶问好,求求奶奶保佑他找到李云,奶奶最疼李云了。走进几步,眸光一亮,他迟疑地看着墓碑后露出的鞋子,“谁?”他上前一看,墓上伏着一人,周身铺满大雪。他颤巍巍伸手拨开,下一刻满眼痛楚。李云,你还是来了。李云一动不动地伏在墓上,脸上、手上全部冰冷。李慕拍掉她身上的雪,呼喊她的名字:“李云,你听得见吗?”手探到她的脖颈,仿佛被电到一般,“李云,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他背着李云,艰难地行走。“李云,我们回家。”眼泪不停流,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胡乱地抹一把眼睛,颠一颠李云,说:“李云,你该减肥了,瞧你重的,老弟都背不动你了。大雪天,你老往外边跑什么?想奶奶你直说啊,我们可以找一个好天气回来。不听话……李云不听话……”李云的手搭在他的胸前,晃晃悠悠,脸贴着她的脸,冷得刺骨,他噌噌李云,“老姐,别装睡。回去,我可以天天背你走路。”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停一停,侧耳倾听李云的鼻息,真奇怪,他耳朵居然什么也听不到,寒风吹得李云的头发在他的脸上挠痒痒。“李云,我们回家,只要你好好的,你可以不用去见爸妈,一辈子不见也没有关系,你有我就好了,不对,我有你就好了,你不能丢下我,没有你那两年,你都不知我怎么过来的,我不想再重新经历一番没有你的生活,你听见了吗?”脚下一滑,李慕护住李云,重重摔了一跤,李云的手轻弹,全无半点动静,仿佛从袋中掉出的煤球,滚落几圈,终是没有意识的死物。雪落到李云的脸上没有融化,似乎落到同样冰冷的地上,维持着基本的形状。李慕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李云泪眼模糊,“李云你是世界上最蠢最蠢的笨蛋,不就是失恋吗?你至于吗?你有我陪着你,管他什么苻云浔还是苏小可,你怎么这么傻啊?”他转身冲着山上墓地的方向,喊,“奶奶,您千万不能带走李云,她还这样年轻,求求您保佑李云,还有人离不开她,她不能就这么走了。”“李云你听见了吗?”李慕声嘶力竭地吼着,风吹着李云的发,微动,李慕擦擦眼睛,重新背起李云,他清清嗓子,“李云,我给你唱歌吧,小时候你最喜欢听我唱歌了,我一唱歌,你总是追着车子跑好远好远。”“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蹦得很远,蚂蚱跳得很高。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不想吃草,蚂蚱不能飞高。一只兔子,一只蚂蚱。兔子不想走远,蚂蚱不想离开。……”声音凄凄沥沥,好似绵绵细雨,在深春的夜里低转哀婉地敲打着思念。他眼睛泛泪,叹气:“啊~李云,你真的该减肥了,太重了,怎么会这么重啊,趁我不在你吃了多少东西啊……”雪在风中打着旋儿,扑在面上冷得打颤,风也是个无情人,割得脸生疼。“李云,我不想唱了,感觉好蠢啊。我一直唱的是再次相会,你却以为是离别之歌。”眼泪沿着鼻梁滑落,击打在李云的手背又溅落在瑟瑟的风中,他艰难地移动着,身后留一串拖沓孤单的脚印。原来世界这样沉重……“李云,我不要你了,我不要轻言放弃的李云,我不要这样傻的李云……我的李云,是会看着我能欢快跑来的李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我的李云……我不要你了……”背到山下,苻云浔在村口和郭阿姨一家焦急地说着什么,看到背人下山的李慕,忙上前探问情况。李慕将李云推到苻云浔怀里,神情淡漠:“我不要她了,给你吧,你愿意带她到哪里都可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来抢了……”苻云浔来不及顾及一反常态的李慕,忙查看怀中的李云,身体冰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李云怎么了?李云……”他一边呼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将她放车上驱车离开。李慕拨了急救电话,等待着天意的眷顾。神啊,我愿意把幸福全部都留给李云,求求您,让她平安无事吧。第125章CHAPTER125镜花水月梦阳光明媚,积雪沿着房檐一点点地融化,落下一条断断续续地丝线,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一会儿飞到电线上,一会儿飞到高墙上,叽叽喳喳仿佛与同伴谈论哪里有食物该去捕食。桌上的书一页一页泛着阳光,清泠的声音温温弱弱地飘出:“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已……”头忽然被敲,苻贺条件反射地捂头,言弗吐吐舌头:“你才几岁,就读这么深奥难懂的古文,简直就是一个小老头。”苻贺睨一眼同年级的言弗:“陈妈说,背会中国的古文有利于以后谈恋爱。”言弗惊得下巴掉,倒不是因为他早恋,“你居然不是读而是背,妈呀,比来比去,还是我mama善解人意,从不以这么烂的借口逼我学习。”苻贺不想搭理对方,盯着房檐上流下的水流,重复着“泉涓涓而始流”的话。言弗递一杯水给苻贺,淡淡道:“听说李云老师病了。”苻贺喝水的动作微滞,漫不经心:“你怎么知道?”“我小姨那天正好急诊室值班,看见你叔叔了。”见苻贺脸色微变,忙说,“这件事就我们家人知道,你放心。”苻贺垂眸,喃喃:“除了李云能当我妈,谁我都不待见。”说完,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要不,我们去看李老师吧。”言弗提议,“咱们到花店买花。”苻贺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言弗长这么大哪见过苻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