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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说了。景业不也在这里……吗……”长生瞅见慕容叡嘴角咧出一个冷笑,忍不住声音都低了下去。“你打听消息的本事还挺不错的。”慕容叡“赞赏”道。这死小子才在军营里呆了多久,就把这个打听到了。长生一阵心慌,低头不说话。慕容叡低头下来,目光依旧放在地图上,可这样也没让长生舒服多少。那种压迫感,光是慕容叡坐在那里,铺天盖地扑面而来,让人逃无可逃。“谁告诉你的?”长生装死闭紧嘴巴不说话。慕容叡乜他,心里笑了一声,这死小子倒还知道要保密。不然以后就不会有人轻易把消息告诉他了。“元景业来了,对我来说还有点用处。你呢?你说说看你对我又有甚么用处。”慕容叡开口一句话,把长生说的哑口无言,“你还没到能拉弓的时候,在这儿除了浪费军粮,还能干甚么?”几连嘲讽说的长生哑口无言,他不甘心,“那阿娘呢,我想和阿娘一块回去。”“你阿娘不和你回去。”长生几乎立刻跳起来,“为甚么!”“你阿娘留在这儿,她自己说不想回去。”说着慕容叡低头继续不看他,“你做的好事,你自己心里还没数?”长生眼里冒出来的怒火倏忽灭了下去。“你回去好好呆着,你阿娘说了,要嫁给我。”慕容叡说到这里,话语都忍不住雀跃了起来,那股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也缓和了不少。似乎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长生一惊,下意识就要说什么,可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慕容叡见长生没做声,欣赏他此刻的识时务。“你回去吧,军营不是给你玩耍的地方,你已经不小了。”慕容叡不想和长生说太多,这孩子就是养的太娇,一点点事想不开。丢到一边,不理不睬,就知道轻重了。长生站在那里安静了好会,“那我去见阿娘。”慕容叡挥了挥手。长生见到明姝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慕容叡说的那事真假。明姝一改之前的顾左右而言他的作风,点了点头。“阿娘!”长生有些戳手不及。哪怕听慕容叡说了,但还是比不得明姝当面点头来的更加让他震撼。明姝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眼里没了之前的笑意,“长生,你长大了。”是,在他的这个岁数,许多事已经该明白了。他的任性妄为,带来的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到现在我也不瞒你,你的生父就是他。”明姝双手按住长生的肩膀,“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长生红了眼睛,眼泪一直在他眼眶里打转。明姝知道他要被慕容叡送回晋阳,问了几句之后,让元景业出来,和她一块去送送他。长生知道不可改变了,沉默上了车,只是快走的时候说一句,“上回是我不对,阿娘……开心就好。”说完,整个就钻到车里。明姝看着马车一路行远,银杏看着马车都走远了,明姝还站在那里,不禁叹气,“五娘子要是舍不得小郎君,和郎主说一声就行了。”儿女都是母亲的心口rou,哪里会有生气生这么久的。明姝摇摇头,“这孩子该逼一逼了。”和她的事无关,只是长生比起慕容叡,的确是太娇生惯养了一些。这么些天她一直在想,这孩子怎么成了这样,虽然她说是慕容陟利用孩子的信任,可事后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冷汗涔涔。这次目标是她,那下次是长生自己呢。就算告诉她孩子终究会成长,但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太平世道。要是还这样轻信,不用等敌人来挥刀,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害死。“让他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明姝回身过去。“五娘子一个人呆着也好。”银杏说着就笑了,“正好五娘子可以腾出手来准备嫁妆。”也不知道慕容叡是怎么搞得,夜晚睡觉的时候,明明身边没有几个人,结果一个晚上过去全都知道了。“你又是哪里知道的。”明姝有些羞敛,嗔怪的瞪了银杏一眼。银杏半点都不怕,笑嘻嘻的,“这还要奴婢去打听啊,郎主都告诉奴婢,到时候准备五娘子的嫁衣。”明姝讶然,她缓了会,“真心急。”“看样子,郎主是不想再等下去了。毕竟这么多年了,也该给自己挣个名分了。”明姝想笑,却还是端着,她伸手在银杏脑袋上点点,然后看了一眼中军大帐的方向,嘴角经不住弯了又弯。她竟然和十几岁的少女似得,心下雀跃起来,就连步履也跟着轻快。慕容叡从来没有打算将此事藏着瞒着,直接让慕容陟“死”了。慕容陟哪怕活着,在他眼里也和死了没区别。这家伙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要,偏偏要跑到南朝。慕容叡已经认定慕容陟是自甘堕落,上赶着去南朝做脚夫,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客气,“死”了倒还好些,免得把爷娘的在天之灵给气活过来。慕容叡把长生赶回去,嫌弃讨厌他闯祸是真的,但要这孩子回去给“慕容陟”守孝也是真的。好歹慕容陟教了这个孩子几年,虽然临头捅了他一刀,但回头好歹得把这个场面给做圆了,至于长生心里呕不呕,那就不是他想的了。几天之后,慕容叡又和胡文殊大战了一场。胡文殊到底是太着急了,加上之前让慕容叡得以回了晋阳积攒了许多兵力,攻打之下,胡文殊渐渐有些吃力。他和慕容叡战于水边,厮杀声震天,慕容叡坐于中军之中。左右两翼护着中军,阵型岿然不动。慕容叡一声令下,精锐往敌军冲去。嘶喊和马嘶鸣交汇成一片,慕容叡身先士卒,领兵杀敌。打仗从来只有痛打落水狗,只要敌军有一丝半点溃败的迹象,除非己方力量不敌,不然必须穷追猛打。慕容叡抽刀冲在最前面,一刀直接将一个骑兵砍倒,鲜血迸溅间,激发起男人心里更多嗜血的本性来。男人嗜血好斗,这几乎是天生刻在骨子里的本性。慕容叡一抬手,下令向敌人冲去。刘洛带来的那些镇兵帮了慕容叡大忙,那些镇兵听从号令,而且性情骁勇善战,是一把锋锐的刀,只要使用得当,给他们应该有的封赏,就不怕这刀会伤到自己头上。那些镇兵对朝廷满怀仇恨,在冀州吃了好几年的苦,这会见到朝廷的旗帜,冲荡起来就格外狠厉。胡文殊眼睁睁瞧着阵型被慕容叡冲的一塌糊涂,前方的传令官已经被慕容叡军里的射手给射杀,哪怕迅速有人替补上,军令的传递也出了偏差,军令不通,敌军又来势汹汹,阵型被冲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