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猜猜我是谁

    闹钟响的第二次苏橙终于醒了，她看了眼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床上凌乱的样子昭告了昨晚的战况，她从柜子里拿了件干净衣服套上，稍微洗漱过后来到客厅发现桌上摆着早餐。

    她走过去拿起一片吐司叼在嘴里，悠悠然地飘到正在收拾厨房的成九玉身边。

    成九玉身上还套着昨天那件浴袍，苏橙从他身后贴上去，撕下一块面包喂到他嘴边，看着他吃下去之后手按了按他的嘴唇，然后慢慢移到喉结，感受他吞咽时喉结上下滑动的触感。

    她还想从敞开的领口伸进去揩一把油就被成九玉挡住了，苏橙转了个身双手撑住橱柜坐了上去，吐司被啃得只剩了个边，被她作投篮状扔进了地上的塑料袋。

    “今天我有课，我去学校了，你怎么办？”她的两条腿白晃晃的搭在那儿，晃得人眼晕。

    魅毒得以缓解的成九玉此刻已经能压制住毒素，面对苏橙似有若无的勾引也面不改色，“我会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碗全部被放进碗柜里烘干的时候，就听见苏橙说：“那在那之前就现在我这儿住吧，你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就行。”

    成九玉低垂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苏橙勾了勾他的手，然后跳下来，朝客厅走去，等吃完早饭临出门的时候，趁着系鞋带的功夫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静静看书的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来到学校就听到吴小枝说要离开的消息，“我要出国了。”

    苏橙有些惊讶，“什么时候？”

    吴小枝依然是那副长刘海遮着脸日本漫画里阴郁少年的模样，只是跟苏橙在一起待久了没有初见时那么被低气压时时笼罩的感觉，“临时决定的，我没办法。”

    苏橙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因为性格的原因吴小枝被别人欺负了好久，要认真说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或许换个环境会更适合他。

    只是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他算是她这一世第一个朋友，说什么也还是有些不舍。

    “既然这样，待会去哪儿玩玩，就当是为你践行。”

    “好。”

    ——

    城市电视塔楼顶，吴小枝靠在围栏上，接过苏橙递过来的饮料。

    “为什么来这儿？”苏橙扣开易拉罐，随意一问。

    吴小枝摩挲着饮料的瓶口，楼顶风大，头发被吹起一些，他侧过头看了眼苏橙，见她正拿纸擦拭刚被汽水弄脏的衣服，又低下头微微向另一边侧过身。

    “或许是因为这儿可以说是我一个人生的转折点吧。”

    苏橙扯了扯上衣，撑了下手背靠他坐到了边上。

    “曾经有一个人在这里跟我说过一句话，对于有一瞬间想从这里一跃而下的我来说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把我扯了回来。”

    也是这么一个大晴天，那时的他拖着残破的身体，心里却如坠冰窟，也是在这里他遇见了那个女人，明明顶楼风这么大，却穿着一袭艳丽的吊带长裙，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却偏偏作出了抽着雪茄的架子。

    她身上还带着些廉价而浓烈脂粉味，脸上还盖着厚厚的妆，放在平时骄傲如他根本不会看这种人一眼，但那时的他觉得已经没有人比他更低等卑微。

    当行尸走rou的他站在台子上时，那个女人一把过来拉住他，因为动作太大，裙子还被扯了道口子，他只听见硬糖在嘴里被快速嚼碎的声音，“别想不开呀，人干什么总得活下去，我这b样都能活得风生水起，看你这模样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生不由己，这一跳下去看着全是勇气，其实最是窝囊。”

    不过没多久她就匆匆离开，尽管后来他来过很多次也没再遇见她。

    在遇到苏橙的那一天，不知道怎么，竟然又勾起了这段记忆，明明两人没有哪一处是像的，无论长相、身形还是打扮，但就是让他自然而然地想要靠近。

    一旁的苏橙忙着收拾老被风吹乱的头发，每次她想张嘴都要吃进几根，几次这样驯服不了就顺其自然了，“我之前也来过这儿。”

    在吴小枝看向她时又听见她说：“之前广播台还没搬走的时候，我和几个同事……学偶尔也来吹吹风。”

    以前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接了一个台里的老总，后来几个小姐妹也搭上线，走动得也渐渐频繁起来，没事等客人的时候顶着众人探究的目光让她有些烦躁，就会上这儿来透气，后来电视台搬走了她来过一次，就那一次把牙给磕破了，让她花了一个月工资种了个烤瓷牙就气得再也没来过了。

    她好像依稀记得是嚼个糖给磕碎了，后来让会所里的死对头知道了明里暗里笑了好长时间。

    想到这儿，苏橙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找了个顺风口，让头发顺着风吹，结果手按到一个小石子上，“嘶——痛死我了。”

    吴小枝回过头，眼底的目光明明灭灭，熟悉的身影和她此刻有些重叠，那个女人把裙子豁开的口子扯得更大直接坐了上去，理了理长卷发，捂着嘴说了一声：“嘶——痛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