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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这般干净的一只猫,应当不是野猫。谢珝摸着下巴想。然后他就几步走到跟前,伸手将这只白团子抱了下来,白团子乖得很,被他抱着也不乱动。他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只见这团子脖颈处挂着一块小巧玲珑的木牌,上好的黄花梨木,上面端端正正的刻着一个字——景,周围是繁复精美的纹路。景?谢珝心上泛起淡淡的疑虑,随即朝马厩旁候着的下人招了招手,开口问道:“昨日顾延龄带着翻羽去哪儿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顾延龄昨日好像跟他借了翻羽出去。谢府虽不说是警备森严,但也不是旁人这么容易能混进来的地方,排除这猫是被别人送进来的情况,那就应该是这小东西悄悄跟着翻羽进来的。看翻羽对它也不排斥的样子——这个可能性应当很大。就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了。自家公子问话,这下人赶忙上前一步,“回大公子的话,顾公子昨日带翻羽去了京郊马场。”“嗯。”谢珝边听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重新将这只白团子放回了翻羽背上,同它圆溜溜的鸳鸯眼对视了片刻,才勾起唇角笑了笑,随即开口道:“知道了,你将这只猫看好,别丢了。”这人自是恭敬应下。看着一猫一马这和谐的场景,谢珝还觉着挺有意思的,要不是这猫一看就是有主的,他还真想把它留下来的,可惜了。摸了摸袖中的东西,谢珝轻吁了一口气,决定不骑马了,反正天色还早,干脆走着去翰林院。……同金榜题名时的意气风发迥然不同,谢珝在翰林院的日子其实并不舒心,顶头上司不仅打发他去布满灰尘的旧书堆里去修书,还有同僚时常的为难和针对。比如刚整理好的手稿,在他出去一趟后就不见了;比如他需要什么资料,去找的时候就正好有人拿走了;又比如……如此这等蝇蚊小事,多不胜数,也烦不胜烦。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翰林院大多是崔党的人手,谢阁老等人近年来偏重西北一带,一时不顾,就让崔阁老占了上风。谢珝进了翰林院,跟一只羊进了狼群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他也不真的是什么柔弱的小绵羊,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只是让他有些烦而已。其实想想也知道,崔阁老也不至于抓着他这么个小人物不放,这些事估计是他手下揣测的。谢珝抬步走入翰林院,里头原本聚在一起说着话的众人看到他之后,顿时四散开来,大多数不同他说话,敷衍地冲他点点头就过去了,个别的人还会拱拱手,道一声:“谢修撰。”谁让谢阁老和崔阁老他们都惹不起呢。谢珝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跟同自己打了招呼的人回过礼之后,便往里头走去。见他走了,众人才重新说起话来。一个面白微须的胖子翰林开口道:“哎你们看他去的方向,好像不是他平时修书的那个房间吧?”他身边一个跟他形成了鲜明对比的瘦子翰林看了半天,也接口道:“没错,应当是去找苏大人的?”这胖瘦两人,就是平日里喜欢对谢珝搞些小动作的人,此时也没人接他们的话,便颇觉无趣,又扎在一块儿开始商量,今天该干点儿什么。……谢珝此时确实站在苏润清苏大人面前,这位大人他之前在祖父寿宴上见过,正是他祖父的学生,也是如今在翰林院中不多的谢阁老一派的人了。苏润清伸手接过谢珝递过来的东西,然后一边翻看一边面带调侃地开口道:“当初见你还是个少年郎呢,如今都要成亲了,登科之后小登科,你准备好了没有啊?”绕是谢珝二世为人,成亲都是头一回,苏大人是他祖父的学生,也就是他自己的长辈,此时被长辈打趣,面上也不由得有些发烫。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劳大人垂问,家里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他这明显是偷换概念,苏润清听得分明,但也没再调侃他,和善地跟谢珝笑了笑,便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知道了,到时候会去的。”盛京谢氏的长子嫡孙成亲,同时又是他老师家中的大事,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会去的。得了苏大人的回复,谢珝便出言告退了。刚回到自己修书的房间,还未落座,门就被人从外头打开了。一张熟悉的,清隽的脸探了进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很快看见了他,然后整个人就飞快地闪了进来。谢珝看的好笑,不由得开口道:“你怎么跟做贼似的。”来人正是秦微明,他闻言便佯作叹了口气,坐到谢珝对面,“还说是好友呢,这么大的事儿,我还得偷着过来找你要张喜帖。”“你刚从苏大人那儿过来?”谢珝敲了敲桌面,毫不意外地问道。——被看穿了,啧。既然已经被看穿了,秦微明也就不装了,伸手拿过桌上的一本书就翻看起来,一边回他,“对,正好苏大人问起来我那天要不要请假,我这才知道的。”他看书一目十行,翻书翻得极快,不过若是仔细看他动作,轻柔地很,就知道他对书有多宝贝了。谢珝听了他这话,就抽出放在袖中的喜帖递给他,开口道:“给,到时还望秦兄拨冗莅临了。”“谢贤弟,客气了。”秦微明接过喜帖,也配合地应了一声。随即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门外,崔知著抬起手想要敲门,便听见了从里头传来的这阵笑声,动作凝滞了一会儿,抿了抿唇,便收回手,转身离开了这儿。……下晌,谢珝从翰林院回来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他家翻羽背上的那只胖白团子,便没有直接回府,索性拐弯去了趟晋王府找顾延龄。想要问问那是怎么回事儿。顾延龄正闲着无聊呢,一听谢珝的来意,动动耳朵,便想也没想地拍了拍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是公主的!”说着还怕谢珝不信,伸出胳膊搭在他肩上,二人往外走,他还一边道:“昨日去京郊马场的人也不多,里头喜欢猫的就公主一个,我听你说那猫脖子上还挂着个木牌,刻着个景字,那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走走走,我去你们府里,去把那猫接回来,回头给公主送回去?”谢珝闻言,心道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不过还是开口问道:“那那只猫是怎么出现在我家翻羽那儿的?”他话说完,顾延龄就挠着脑袋思索了好半晌,可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