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0
,入目的却是他的脸庞。帘内的光线很昏暗,只依稀看得见他nongnong的眉头皱着,一双锐眸黝黑发亮。正目光犀利的定在她脸上。许是也发觉了这情形不对,她总觉这双在几次印象中都冷硬的眼睛,隐蕴着些许复杂难言的意味。因是看不清他的面色。她想这该同自己一样是觉尴尬到了极点,于是咬着唇往一旁移去。却刚有意动。还不及施以行动,他敏捷的好似只猎豹一样,已先一步截住了她的动作,即是出其不意的一手掌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拦着她的腰,将她人死死按入他的怀里。她吓得要张口惊呼,可是根本无法张口,口鼻皆被他的胸膛堵住。让她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与此之时,他已将她一把按到了角壁处——墙壁与落地罩的夹角里——在这一刻,德珍既惊且怕,若先前仅靠得近已让她无法接受。那么现在被他这样紧紧拥在怀中,她已然无法再忍耐下去,即使这会被苏茉尔发现。福全发现德珍不仅在挣扎,还想尽一切办法要叫出声,他恐这样压不住她的声音。赶紧挪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手也愈加用力圈住了她的腰。头朝着幔帘,犀利的目光好像能穿过幔帘看向外面。德珍不再挣扎,任由福全将她按在怀里。可是泪水,却在这时无声无息的落下。她不知这是因为他捏得她腰生疼。或是因为他箍得她呼吸滞缓,又或是因为她被玄烨以外的男子拥着,她的双唇还紧贴着他布满了厚茧的手心……总之,她抑制不住地落下泪来。福全感到手中湿意,低头一看,不禁一怔。她闭着眼,眼泪似泉涌般流着,湿润了他的手,也润湿了她的眼睫。那长长的眼睫随着每一次落泪微微颤动,只觉是那样的可怜,再没有他今日窥听时的冷静机智至冷漠,也没有以往不多的几次相见时那般华而不实,彷如又成了多年前那个中秋之夜顾影自怜的清冷女子,直叫人怦然心动,又不禁心生怜惜。心随意动,福全松开了捂住德珍的手,却仅一瞬,他又牢牢的捂住了她的口鼻。也在这一瞬间,轩室的门“吱呀”一声而开,苏茉尔的声音同脚步声一起进了轩室:“二阿……宁悫太妃和王爷母子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王爷每次来给太皇太后请安时,就会到这里看看。”听到这里,德珍感到福全似乎一颤,她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一看才知她感觉有误,福全依旧目光犀利如剑的盯着她。小许子以疑惑掩饰惊惶的声音问道:“嬷嬷,裕亲王都走了,你怎么还让人把糕点摆在桌上。”苏茉尔的声音带着慈爱的笑意道:“王爷小时候好动,为了他回来时不腹饿,一般都会备些糕点在。如今,倒养成了这个习惯,只要王爷来请安,就会备些糕点过来,若是王爷没有用,就等第二天早上再来撤了。”小许子依旧用掩饰着紧张的声音说:“嬷嬷……”刚及唤了一声,只听苏茉尔打断道:“好了,哪那么多问题。也快晌午了,你也该回春芳斋去接德嫔了。”苏茉尔身份超然,连玄烨也敬重如至今长辈,小许子岂敢忤逆,由不得他不告辞。小许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又听得苏茉尔吩咐说:“把帘子撩开,窗户也打开,让屋子里透透气。”话音刚落,一个年龄不大的女音答应了一声,紧接着花盆底踩在木板上“哒——哒——”声向过驶来,仅在一帘之隔处停下。德珍即使呼叫不出,在当下也不禁屏气凝息,双手下意识的紧攥成拳,手心满是黏腻的汗。忽然,一丝光线闯进了帘里,那是小宫女撩起了帏帘一角。德珍悚然一惊,紧张得忘了落泪,双腿也软得几乎站立不住,若不是还有福全揽着她,也许就这样一下瘫在了地。如果刚才还敢被苏茉尔发现,那么现在她是再不敢有这个念头,可是一切已由不得她做主,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紧张的等待。大约太过紧张,手背不经意的触及到一抹冰冷,她几乎本能的一下将那抹冰冷攥在手中。时间仿佛在等待中凝结,周围变得异常安静。终于,“嘎吱”一声向后,听见了脚步声再次响起。却是离这里逐渐的远了。而后,苏茉尔的声音淡淡道:“走吧。”带着随行的两个宫女掩门而去。德珍在帘后听得她们走远了,远得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她骤然睁眼,眼角尚有未干的泪迹。福全目光一紧。眉头亦往拢蹙了一分,随即松开了手,面色如常的撩帘而出。德珍知道自己也该神色如常的走出去,坦然的与福全客气一番,可是她发觉自己做不到,仍然紧攥着双手僵在帘后。半晌,却听得福全的声音淡淡道:“刚才事发紧急。本王不得以冒犯了德嫔。”一声“德嫔”,让德珍心头一硬,伸手一把抹去脸上的泪,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平静的走了出去。她是德嫔。一个身陷后|宫的女子。在这个后宫里,有人为了争宠可以拿亲子做赌注,有人为了争宠可以做心狠手辣的侩子手……而她为了自保何尝不可以与男子越礼一次,当今的太皇太后不是也曾为了自己儿子的江山,不惜以皇太后之尊下嫁给摄政王多尔衮么?德珍极力的说服着自己。心一遍又一遍的说服着,手一次又一次的攥紧着。这番自我挣扎,实则不过片刻,却觉一世的那样漫长。不过她到底恢复了常态,至少面上如此。“王爷不必介怀。”德珍福了一福。落落大方的道:“也正如王爷所说,方才是因事发突然,如此也只是不得已为之。”福全眉头习惯性的皱起,面无表情的听德珍说着。德珍心中很乱,见福全微皱了一下眉头,她也不知自己怎般想的,就说起了笑来:“王爷身为将领,想来常遇见将在外有皇命有所不受之时。”她话说得轻松,面上也是自在,但她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犹未明显的便是隐在宽大袖口里紧攥的双手——右手攥着一块玉佩而不自知,玉佩下的墨色丝绦却从袖口露出。说话中,福全余光掠过那一缕丝绦,紧蹙的眉头不觉渐舒开来。德珍以为话有了作用,说得越发轻松:“而那时的情况,想来是有紧急与太多的不得已,倒和你我二人先前的情况有些相同了。”话一说完就觉不妥,除了不该在一位将军面前拿战事儿戏,更有一种越描越黑之感。正兀自犹觉尴尬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德珍仍在心有余悸中,并紧张着,一听这声音就一惊。她侧立在敞开的窗子前,窗外是一片参天的古木,光线并没有正午阳光的那种明亮,只有些许阳光从枝桠细缝中洒进窗来,倒有些影影绰绰的朦胧之光,笼在她浅荷色的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