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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是没考好,默默跟在他身后陪伴。考试结束后,极度疲乏的陈凛在家里睡了一天,白葭放学回来一直陪着他,看到她在灯下做功课,陈凛看了她很久。“白葭,你以后上了大学,读了博士,会不会瞧不起我?”陈凛忽然问。“不会的。”白葭回头说,“我知道是你什么样的人。一千个一万个人里,也没有一个你这样的人,谁都比不上你。”陈凛默然不语,半晌才轻声问:“我妈呢?能起床了吗?小妹陪着她?”白葭点点头,“你一天没吃东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过来,你老不吃饭也不行。”“我吃不下。”“吃不下也要吃。”白葭出去了,不一会儿端着一碗汤圆过来,陈凛闻到桂花清香,知道这是白葭专门为他做的,心生感动。“现在又不是吃桂花的季节,你哪来的钱买桂花?”“我偷的,我妈不知道。”“那怎么行,被她发现了会打你。”陈凛吃不下了,但见白葭微微笑着,猜到她是戏弄自己,这才安心吃汤圆。白葭很会照顾人,服侍他吃饱喝足后又拿热毛巾给他擦手擦脸,坐在床边剥葡萄给他吃。“今年考不好,还有明年,你肯定能考上的。”白葭宽慰陈凛。“我不想上学了,想去学点手艺。”陈凛考虑了一天,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白葭。白葭愣了愣,不大理解他的意思,“干嘛不上学啊,大学毕业出来找工作,不比你学那些挖掘机电焊工强?”“我不是要学那些,是想学做生意,我爸有个表弟在杭州做生意,听说混得不错,我想去投靠他。”杭州经济发达,自然非兰溪这种小地方可比,白葭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妈能干,家里有她在,我什么都不用cao心,我想跟着表叔学几年,多赚点钱,不然meimei上大学都没钱。”陈凛看着白葭,灯光下,她的侧影是那么美丽,美丽到让他自惭形秽。“那我呢?”白葭终于说。“你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将来等我混出点样子,能配得上你了,再回来娶你。”陈凛咧开嘴笑,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笑了,都快忘了笑是什么样的一种表情。白葭轻轻捶他的肩。陈凛把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凝视着她清丽纯净的小脸,“白葭,我知道你性格,你聪明着呢,能照顾好自己。”“你怎么知道?”“我给你当了几年打手了,我会不知道?你当初跟陈燕好,就是因为我是她哥,我送她上学放学,也就能送你上学放学,免费给你当保镖。”白葭眉头一皱,“我哪里像你说的这样。”“不要狡辩了,小狐狸,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要不是我还有点用处,你早就揭发我偷看你洗澡的事了。”陈凛狡狯地看着白葭的眼睛。这回,白葭不狡辩了,脸红红的,鼓着小嘴,把手按在他嘴上,不让他继续说,陈凛按住她的手,一路向下滑到心口,年轻的心脏在胸膛里有力的跳动,她早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你这样,我才能安心走,不然我整天担心我不在你会挨欺负,我就没法走了。”“你现在像个大人一样。”“我本来就是大人,我都十九了,法律上已经成年了。”白葭轻抚他鬓角,看着他眼睛里隐隐的泪光,和一夜之间成熟许多的面容,心里怜惜,他也不过才十九岁呀,就要承担起家庭的重担,生活是公平的,也是不公平的,很多人在这个年纪还在父母面前撒娇、承欢膝下,有些人却不得不面对风雨。“白葭,我亲生父母都不在了,以后你就是我最亲的人,我们两个人一条命,为了你,我会努力的。”“不要绝望,也不要放弃希望,我们都要坚强。”陈凛离开兰溪镇那一天,马丽珠要看店,只有白葭和陈燕送他到车站。那天早上雾蒙蒙的,风也很大,陈凛把行李放到车顶,又从车上跳下来,站在风里对陈燕说:替我照顾好白葭。陈燕拼命点头,看着哥哥上车,而长途车渐渐远去,泪如雨下。白葭没有哭,递了张纸巾给她,她自幼颠沛流离,早已学会了不在分别的时候哭。陈凛坐在长途车上,从口袋里掏出前一晚白葭送他的东西,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上了车再看。那是个扣得很结实的手绢包,陈凛小心翼翼解开那些结,手绢包里是一只挂着铃铛的银镯,小小的、她曾经戴在手腕上的,因为年代久远,早已氧化得看不出银子本来白润的颜色。这大概是她唯一值点钱的东西,一只自己留着,一只给远行的他做个纪念。陈凛的眼眶红了,紧紧握着银镯,如获至宝。一晃两三个月过去,陈凛每次打电话回家问起白葭,陈燕都是支支吾吾,一会儿说白葭上补习班去了,一会儿又说白葭去看电影,几次之后陈凛起了疑,非让陈燕去找白葭来听电话,陈燕无奈之下才告诉她,白家母女已经搬走了。“你说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早告诉我?”陈凛气坏了,气陈燕更气白葭,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通知他一声。陈燕委屈不已,“是妈不让告诉你,我早就想说的。”陈凛顾不得训斥meimei,追问:“她搬到哪里去了,她有没有给我留话?”“她给你留了封信,让我交给你,说信里有她的新地址,让你写信给她。”“你这个笨蛋!”当天傍晚,陈凛就坐车回来了,一回到家就找陈燕要白葭留下的信,结果陈燕根本拿不出。马丽珠站在门口看着他俩,冷冷道:“信被我撕了。”“凭什么撕我的信?”陈凛气急败坏。“凭我是你妈!”马丽珠神情镇定地看着儿子,“那个小丫头跟你从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跟她再好,也迟早要分开,她走得正是时候,断了你的念想。”“你怎么知道她跟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你怎么知道我们迟早要分开?你无权干涉我们。”陈凛从来没这样生过继母的气,就算她看不惯白云舒,白葭跟她mama又不是一种人。马丽珠见他气得额角的青筋爆出来,知道不跟他把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