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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楚谭的庭院的。

望着杜雨贤远去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底，楚谭眼底那股暴戾和阴暗再也掩藏不住了。他想要杀人，想要杀尽这天下人。这天下的人都在背叛他，怀疑他，没有一个愿意真正的待在他身边。

他越是这样想，胸口的气就越促。楚谭蹲下了身子，眼睛里迸发出精厉的冷光。忽然，他怔住。

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靴子。

他笑了，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神色如冰的男人，“穆将军早就来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他的语气再也没有了刚才跟杜雨贤说话时候的淡然，而是转为冰冷讽刺，加之一起的，还有他的眼神。

而穆青只是淡望着他，不足半米的距离，更能够看清楚楚谭眼底之色。穆青的目光像寒夜里的一碗凉水，说不上平静无波，可是你却不能一眼就望见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做了什么？”穆青直视着楚谭的目光，虽然是没有过多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可是他淡如冰水的语气，却在无形之中给人施加了一种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在近距离的楚谭那里，感受更加的明显。

楚谭盯着穆青的目光，怔看了一会儿，笑了，笑意阴阴的。可是他的脸上，仍然难掩他脸上的那股倦色，“穆将军觉得我能做什么？”

他故意不答，反而反问穆青。

穆青淡淡扫了他两眼，漠然道，“不管是什么事，什么人，你，都没有资格！”

他说，“楚谭，你记住了，你在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我会一点一点，一倍一倍的还给你。杜雨贤若是因你遭受了半分危险，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穆青平静的语气，说着近乎于嚣张的话。而他的一字一句，都是那样笃定而镇定的，就像是在宣誓一般，这种感觉，更让楚谭心头一怔。

穆青转过身去，淡淡瞥了他一眼，毫无留恋的走。只有他静冷的声音继续从空气中传来，“雨贤她这辈子不可能属于你，下辈子，你也别想了。”

杜雨贤以前一直都觉得穆青有一说话就能气死人的本事，她以前只是从楚谭跟穆青的对话里这样觉得。现在，楚谭却真的因为穆青的一句话要被气死。

楚谭看见他走，拳头握的很紧，眼里迸发出杀意。看着周围的人和事，仿佛都是他的敌人一般，双眼逐渐红了起来。

不好！有属下察觉到他的不会，立刻下去，谁料楚谭还没有等那个属下走近，就冲过去，毫无预兆的一掌拍在了那个属下的胸口上。穆青，我要你死，要你死。

一口鲜血就那属下的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楚谭觉得自己的视线很恍惚，他不清，看不见眼前到底是谁，只觉得是一片血红。杀了一个人之后，他才突然有了点儿自己的意识，他杀的不是穆青，而是别人。

他看着自己的手，神色很疲倦的，又闭了闭眼。手一挥，又有属下出来，将那个无缘无故就惨死在楚谭手下的尸体给收拾走了。

楚谭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天空，天空里，有几顿红色的霞。看上去，那样美丽，却又那样刺眼。

杜雨贤说，她不喜欢他。楚谭慢慢踱进了自己的屋内，看着桌上那张宣纸上画着的那个人，笑靥如花。

他以为，她会是他阴暗人生里的一缕阳光。可是这一缕阳光，并不属于他，不属于。

楚谭忽然抓起那张画像，就要将它丢进边上的火盆里。

“太子，”一个轻轻的女声却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她的目光，却落在那张画像之上。

楚谭手一顿，还是没有将那张画像给丢下去。转身，看见的是高芊芊的一张脸，以及那双大大的，却很平静沉默的眼睛。

“你来做什么？”楚谭又转了回去，语气里带了一种生疏的距离感。

高芊芊低声道，“我来看看你，太子，你，没事吧？”

高芊芊问的小心翼翼，目光里流露出担忧之色。

楚谭将那张画卷在桌上放好，“芊芊，替本宫抚一首琴曲吧。”

高芊芊闻声，把自己带来的玉琴找了一个地方，停顿了一下，弹奏了一首楚谭平日里最喜欢听的曲子。

琴音袅袅，楚谭那烦躁的内心，因为那琴音，逐渐安静了下来。目光盯着他画的那副画像，一动不动的。后来，他目光转为一种狠厉，不能输，他在心底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输。

V章第378章：我们终究，只能成为敌人

这皇位，这天下，都是属于他楚谭的，而且只能属于他楚谭。

楚谭闭目，高芊芊的琴音似乎化作了青丝一缕一缕在撩拨着他的心绪，他想，杜雨贤，我们终究，只能成为敌人。

只能成为敌人。

后背，还在隐隐作痛。楚谭闭着眼睛想，就让自己痛一点也好，至少能让他更清醒一点。可为什么刚刚杜雨贤的话在他脑海里回荡着，他也觉得，自己的心也是很痛的呢？

杜雨贤从楚谭的行宫里跑出来，回头望了望，还好，那个家伙没有追出来。还好，她没有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发现自己的心跳的飞快。

真是日了狗了，杜雨贤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如此的恐怖。

杜雨贤在一个花坛边蹲了下来，想歇歇脚，也想平复平复自己的内心。她想，一会儿该去哪里找穆青呢，他现在在哪里？应该很生气吧，她如果去跟他解释，他会听她说的吗？会原谅她吗？

杜雨贤心里越想就越觉得有些复杂，到最后变成了某种不安。

“穆青……”杜雨贤蹲在地上，抱着头，将这个名字轻轻念了出来。这个世上她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他了。

忽然，杜雨贤被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一个人覆了下来，就在她面前。

杜雨贤一楞，抬起头来，那逆光而来的人，不是穆青有是谁？

杜雨贤看见他，惊喜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穆青，”

她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穆青，对不起，今天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的不是。”

穆青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她窟的死死的，这个小丫头就在他耳边，叽叽咋咋的又心怀愧疚的说着自己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