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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俊雅地走回来的谢泓,将那群部曲挥退了,用细腻的白绸裹手,优雅地撕开一只兔腿,“我们常年在外行走,烤野味的手艺应当还算不错。”油黄酥香,色香味很诱人,但是巫蘅觉得,这只兔腿大约没有眼前的人诱人。从前觉得,他大约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前世在马车遥遥一瞥,满目悲悯和旷远,令人不敢攀附,可是现在却更多地觉得,他是近在眼前的谢泓,他比大多数人优秀,但他也是触手可及的。她知道,那些人一定在怨恨自己伸手将他拉入红尘……可是有什么办法?巫蘅接过烤rou,谢泓拭干净了手坐到她身旁,唇角一翘,“阿蘅应许了的谢礼,我可要讨了。”“你说。”巫蘅一向是个一言九鼎之人,虽然说话时已经顾不得吃相,虽然那群文人永远潇洒而雅逸,可她是学不来这些的,她需要让他知道这一点。她不是那种王谢府邸出来的名门闺秀,她再不可能拥有那些刻在骨中、沉入血脉的姿仪和风度,这一点他应该知道。谢泓席地而坐,翩翩地扬着唇,“你与我共枕剩下四日。”巫蘅:“……”这占便宜还卖乖的男人,真的是那个高雅俊介宛如神仙中人的谢泓么?“阿蘅不答应么?”“咳咳,”巫蘅险些呛住了,瞪着他道:“谢泓,你到底要做什么?”他不说话,绽着唇只是看她,巫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咬唇道:“我应了你便是了。”山阴的风光虽然不错,但住在山中日久,巫蘅有点腻味,这时候她想回建康了。之前在城郊,经由陈季止买了两亩田,现在已到了春耕季节,她不在,也不曾留书,她担心王妪不敢主持大局,误了时候。这还是她第一次拥有自己的田地,拥有属于自己的钱财和家宅,这种感觉挺新奇的。她有时候想把这些消尽郁气的话同人说,可惜谢泓却不是一个可以分享的人,他只怕会笑话她,因为一点小财便沾沾自喜,乐得摸不着北,根本就是一个女财奴。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欢喜啊。偶尔看看风,看看云,她也能傻坐一个时辰,然后嗤嗤地笑起来。但是傍晚夕晖沾染了凡尘之时,巫蘅要踩着一地碎光步入谢泓的白帐,这是她答应过的,但是现在却有些后悔,而且还被谢同拦住了,这人一如既往脸色如冰,“这次你是认真么?”“大约不会比谢泓假。”巫蘅耸肩。谢同撤了长剑放行,她在水边和桓瑾之说过的话,他听到了,也正是因为听到了,他才决定放巫蘅一马。唯独希望这一次巫蘅不要辜负谢泓。巫蘅提步往里走,走到了白色的帘前,又回转身来问道:“谢泓这几年,惹过多少朵桃花?”不说主动贴上来的,就说他自己主动招惹的,巫蘅有些想知道,她记得当年就是谢泓主动的,她也知道谢同不太有可能会说实话,不过答案还是令她很满足的。“没有。”巫蘅满足地进帐去了。虽然她紧张焦虑,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卧榻之侧多了一个人,明明男未婚女未嫁,什么名分也不曾定下,他送她的定情物她也嫌贵重还回去了,名不正言不顺地躺在一起,实在让她不安。虽然谢泓什么也不曾做,除了偶尔伸出手臂,将她抱进怀里温存一会儿。她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否则他为什么骗她上榻,又什么不做?夜里,身边的人已经呼吸均匀了,巫蘅把他锁在自己腰身前的手拿开,翻过身来,营帐外有清清淡淡的月色,映着明灭烛火,他的轮廓很清晰,每一道线条都是增之一分嫌长、减之一分嫌短的恰到好处,静谧安逸,有一种逐却烽火醉卧桃源的惬意和闲适。“你可不可以舍弃这一切啊。”这一辈子,就专心地陪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寂寞了太久了啊。“谢泓,你一定猜不到,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当年那个人了。”“我不后悔当年没有从草堆里出来,因为那个我,并不是我——”至少是不完整的,那个懦弱的只会无数次出逃的巫蘅,并不是如今这个原本是带了恨与戾气来到这个时间的她。深夜的里的叹息很清晰,幽幽地落在枕上。没等她说完,谢泓伸出手臂将她一捞,巫蘅愣愣地被他又搂进怀里了,只听到深夜里一个宛如能催动花盛的声音,“可以。”巫蘅想得又多又乱,已经不记得了,她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可以”是指的什么。一弯峨眉如洗,桓瑾之放下书简,忽然觉得体内燥热难耐,那热气被压制了许久一般,猛然地从四肢百骸里抽了出来,转眼将血液烧沸,他探了探胸口,隐约觉得是五石散催动的热气。他平时极少服用五石散,也并不喜欢那个。自从巫娆那件事之后,他在饮食一事上一向谨慎,除了身边人……他想起白日里桓邱曾经拿过一包五石散要给他,心骤然沉了下去。依照他现在身体的热度,这五石散下的分量不清。视线摇摇欲坠,拉扯出几分模糊,他扶着桌沿,不甚一只酒觞砸在了地上……他扶着桌直起身,体内的热如潮似海,烧得意识不清。朦胧中,仿佛有人掀帘而入,一袭明艳如火的宫装,颜笑如花,鸦发三千尽数流泻披散而下,赤着肌肤胜雪的纤足,妩媚动人地翩跹走来……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还是不扯什么高大上的情节了(捂脸),专注地发一下糖,下一章……嗯,那是下一章的事,我只是留个悬念,轻拍啊么么哒。剧场洞房花烛夜。巫蘅OS:谢郎为什么要和我傻坐了一个时辰呢?他为什么还不动手,啊,我不会要一直坐到天亮吧?谢泓OS:老司机,你带带我……真是新手上路。☆、处置这个夜当真漫长,据说有人在不远处引燃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山火,不少人担心山林焚毁,风势将火势铺开,已经赶去灭火了。三更时分,漫天星河如水,倒映在澄溪之中,桓瑾之自帐中走出,谢泓好兴致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