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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开口求求程易轲帮忙,别让她出这趟差。他的一句话,差点让她吐出一口老血。“那是我妈。”坐在马桶上的方遥当即脸色一沉,神情凝重。☆、34程易轲抽了半包烟后还是睡不着,他躺在睡椅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每一盏都是带着暖黄的温热,不同于此刻他头顶上的白炽灯,冷冰冰又不近人情。周末的时候,程易轲回了趟家,那个住着他父母的家,城东的玉兰山庄。南城划分为城东和城南,城南更富有历史色彩,住着的都是地地道道的老南城人,说着一口地道的城南口音。而城东则是被钞票资本堆积出来的现代化经济新城市,城东繁荣,房价高得离谱,可谓寸土寸金的顶尖地段。玉兰山庄的南面是一座古庙,新年伊始,本市人都会来这里敲钟拜佛,祈祷保佑一年事事安康,东面是市政府,威严不可侵犯。所以,当他开车驶过市政府门前的时候,便感到一股肃穆的寒意,城东的人向来看不起老城南人,他们认为那些人是底层人,素质低下,没有文化,而他们城东人才是真正的城市人。程易轲不得不承认,他的父母在这一点上,和城东人不谋而合。这些年,城东的道路改过很多次,但是毕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程易轲还是能记得,绕过城墙后面的陡坡,就是玉兰路287号。这附近都是高级住宅区,北边是一片别墅区,西边住宅区都是平墅。小区里面来往的人很少很少,偶尔有几个挺着胸脯,穿着运动衣出来遛狗或者慢跑的女士们。看她们的脸根本就猜不出她们的实际年龄,她们的脸上永远带着无法靠近的冰冷笑容,明明是微笑着的,却又感觉令人那么遥远,像是算计好的微笑,算计好的角度,西施犬在前面欢脱地奔跑,被女主人的绳链束缚着,女主人脸色微微一变,变得稍微有点严肃,声音泠冽地叫了一声:“Rose!”程易轲记得家里还没有现在这么富裕的时候,他的童年是在城墙下长大的,墙根下有很多西瓜虫和含羞草,他和哥哥经常捉来许多,当一碰到它们冰凉的躯壳,它们就自动卷曲成球状,然后顺着下坡越滚越远。而现在才不过十来年的功夫,城市建设者大刀阔斧地把这座古城变得怪异无比。程易轲觉得很可笑,在家门口停好车,在家里做事的阿姨兴冲冲地跑出来,满脸惊讶又夹杂着喜悦,“易轲?是易轲吧?”“回来啦,嫲嫲好久没见着你了,你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你爸妈,在外面打拼辛苦吧?”程易轲冲嫲嫲笑了笑,出来迎接他的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在程家做了十来年事的李嫲嫲。程易轲毕竟是程易轲,他的所有狠心和冷面的模样,还是无法对他在乎的人表现出来。他看到李嫲嫲渐渐鬓白的头发,心中不是滋味,想起李嫲嫲有个儿子便问道,“小桦呢?他今年应该快要高考了吧?”李嫲嫲的笑僵了一下,嘴角一撇,低头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不上了,我的小桦哟,现在不晓得在哪里打工,唉他和你们不同,你们都是既懂事又出身好的孩子,你要多听夫人的话啊,她都是为你好才…”程易轲听到她说教般的念叨,头都疼,他挤出一个笑,“我知道,那个我先进去了。”门刚被他拉开,他就听到客厅里面有音乐声,放在客厅门口台桌上的留声机在转动着,程易轲抱着双臂看着正优雅地坐在铜色沙发上的女人。她半倚半靠在沙发上的靠垫上,手中翻阅着一本书,她脖子上的那串珍珠项链在富丽堂皇的壁画衬托下,仿佛她才应该是壁画里的那个人贵妇人。程易轲沉思良久,最后,把留声机上的唱臂收回。音乐戛然而止,周莉缓缓抬起头,眼里有意外,但更多的依旧是心若止水的平静。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想念的成分,即使他们母子已经三年没见了,她把手中的书合上,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周莉端起青花瓷的茶杯,里面泡着上等龙井,她抿了一小口,“回来了。”“我人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可不是回来了吗?”,程易轲没有上前,就像是以前念书时候站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门口一样。周莉冲他笑了笑,她笑的优雅,笑的完美无缺,可是在程易轲眼里,这怎么看怎么像圣母玛利亚的微笑。“正好你回来了,晚上我约了你徐阿姨去御宝轩吃饭,你也跟着来吧。”“我刚好想跟您说…”周莉笑着摆手,“我都听嘉依说了,你那位女朋友可真是厉害,都冲到人家家里去了,还真是够有手段的啊,不过现在的小姑娘好像都这样,我也见怪不怪了。”,周莉又笑了笑,她笑起来很美,带着一种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温婉,虽然眼角冒出了皱纹,可是美人在骨不在皮,她的美丽,仍然隐藏不住。“妈,你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程易轲犹豫着,思考措辞。周莉当作没听到,她从程易轲身边走过,留下淡淡的香水味。“好话我不说第二遍,易轲,你哥哥已经很让我们费神费心了,我希望你做个让我们骄傲的孩子。”,她拍了拍程易轲的肩,让他觉得无比的厌恶。“我哥做不到的,就让我做?天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周莉面上已经有不悦,可是还是强忍住怒火,“易轲,你以前不这样,你以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你告诉mama,是不是因为认识了那个女孩,她害的你这样。”程易轲只觉荒唐无比,哪有这样背黑锅的?他嘴角抽搐了一下,面部表情僵住,“她害了我?”,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艰难。程易轲奇怪地笑了一下,其实他想说的是,“你脑子有病吧?”、“你凭什么这么说?”,可是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耐心地看着周莉。周莉的声音在程易轲耳边环绕,“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害你呢,给你安排的路,你只要照走就行了,哪怕你爬着过去,也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有出息一百倍…”程易轲挣脱开她的安抚,暴躁地打断周莉的话,“我不要有出息!”孩子气的一句话,引得周莉肩膀颤动,嘴角发笑。“妈,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小时候我喜欢吃巧克力的蛋糕,可是你偏偏指给我香草味的,逼我吃完,还不停地对我说,你喜欢的是香草,不是巧克力。可我连我自己喜欢吃什么味道的东西,我还不明白吗?”周莉皱了皱远山黛,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仿佛此刻站在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