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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晚一点启程。”再晚,该没有时间去看父亲了。江苒摇了摇头:“一会儿我去马车上睡。”卫襄就喊了丫鬟进来服侍。江苒连早饭都没吃,进了马车倒头就睡。卫襄见她眼底的青色,不由有些后悔。昨晚自己实在有些失控了。原本只想浅尝辄止,但到后来,完全沉沦在她的甜美娇软中,欲罢不能。等到云收雨散,已是后半夜,她根本没有休息到多少时候。她现在的模样,完全是累坏了。卫襄怜惜地将她抱入怀中,江苒毫无所觉,依旧睡得香甜。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卫襄抱在怀中,正在下车。“到了吗?”她茫然而问。“嗯。”卫襄道,“你醒了正好。我让他们准备了燕窝羹,你先用些?”江苒一点胃口都没有:“我还不饿。”卫襄皱起眉来:“中午都过了,怎么会不饿?好歹用一点吧。”江苒还没缓过来,只觉得疲累,是真的感觉不到饿,但看卫襄担忧的模样还是勉强点了点头。一碗燕窝羹用完,门口禀报:“江老爷来了。”却是江自谨听说女儿到了,实在等不及,直接过来了。江苒大喜,不由精神一振,站起身来快步迎了出去。父亲瘦了,卸下官袍,一身家常的青布道袍挂在身上显得空落落的。头发白了许多,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望着她,眼角含泪,嘴角翕翕,激动不已。“父亲!”她欢喜地叫了一声,拜了下去。江自谨忙扶住她,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仔细地打量了江苒几眼,担忧道,“瘦了,也长高了。怎的看上去有些憔悴,是赶路太辛苦了吗?”卫襄心虚地看了江苒一眼,噙起笑容迎上来道:“岳父大人来了,快快上座。”江自谨看着女婿,露出感激之色,一揖到底:“贤婿,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老朽感激不尽。”女儿被掳,若换了其他人家,不管实情如何,早以妇德有失的名义将女儿休弃。女婿贵为亲王,非但没有嫌弃,还想方设法将此事瞒了下来,暗中派人找回了女儿,着实有情有义。即使苒苒嫁入蒙家,蒙冲也未必会有这个度量和这个能力。江自谨不由庆幸:苒苒这个夫君是找对了。卫襄避开他礼,正色道:“苒苒是我的妻子,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的错,岳父大人再要谢我,岂不叫我无地自容?”说罢,他告了个罪道,“岳父大人和苒苒一定有好多话要说,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就暂时失陪了。”将空间让给了久别重逢的父女俩。江自谨望着女儿,只觉得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却不知从何说起,良久,他才摸了摸女儿乌黑的秀发道:“苒苒,是父亲对不起你,让你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他是家里的长子,因母亲临终的嘱托和长房的责任一直对二房尽心尽力,没想到到最后竟将二房的心养大了,反咬了女儿一口。江苒安慰父亲道:“人心隔肚皮,这怎么能怪得了父亲呢?”江自谨默然,当然得怪自己,怪自己忘了“升米养恩,斗米养仇”的道理,只知给予,却忘了节制,使得二房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妄想和自己亲生的女儿一争长短。到最后,甚至嫌自己的女儿碍事,下了狠手。若不是卫襄,他到现在都被二房蒙在鼓里。江自谨叹了口气,眼眶泛红:“若不是你嫁了个好夫婿,你如今会落到什么地步!苒苒,父亲糊涂,却害了你。”江苒道:“事情已经过去,父亲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她顿了顿,不想让父亲在纠结在这件事上,引开话题问江自谨,“杏娘去了哪儿,她有没有事?”她原想问卫襄的,可……她脸上一红,两人在一起,她后来根本就没能有工夫问这些事。江自谨道:“杏娘自愿落发,去慈月庵看守江蓉母女。”原来鸣叶说的陪伴杏娘是这个意思,从此青灯古佛了此一生。江苒心中黯然,可以卫襄的手段,允许她们出家已是看在她面上格外容情。而二婶母女这辈子只怕也出不了慈月庵了。江苒问江自谨道:“二婶她们现在都去了慈月庵,那茗儿呢?”前世江茗最后的翻脸无情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今世,事情还没发生,她不能因此问罪江茗,却也不能让事情有机会重演。江自谨道:“我派了两个老成的小厮跟着,将他送去了白鹿书院。我也备礼去见了他们山长,嘱托他好好管教茗儿。”整件事江茗并没有参与,但他母亲和jiejie搞了这么一出,就算宽仁如江自谨,心中也有了芥蒂。只不过江自谨无子,江茗可以说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之人,江自谨就算再膈应,也不能不管他。白鹿书院素以严格著称,山长是江自谨的同年,受了嘱托,自会好好管教江茗。江苒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父亲也算尽了责任。隔绝了俞氏和江蓉的影响,江茗若还是如前世一般长歪了,那也是命该如此。父女俩一时都沉默下来。片刻后,两人忽然同时张口。江自谨和江苒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江苒道:“父亲,您先说吧。”江自谨犹豫了片刻,问她道:“苒苒,这些日子你人都在哪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后面的话他却不忍心再问了。江苒沉默下来,随即勉强笑了笑道:“父亲不需担心,这大半年我虽一直被软禁,身边却一直只有一个哑妇服侍,连外男都见不到。”江自谨疑惑:“那他们掳你做什么,难道只是想败坏你的名声,离间你们夫妻感情?”这也正是江苒一直担心的:昏昏沉沉中听到的声音,黑暗中抚过她脸颊的冰冷的手,如果真是陈文旭,他为什么会放过她?在她昏迷的半年中,他有没有做过什么?可她每次醒来,胆战心惊地检查自己,身上都毫无异样,是这半年时间陈文旭根本没有出现,还是他出于某种原因不能对她怎么样?迷雾重重,她却身陷其中,看不清方向,甚至没有勇气去寻求答案。还有十一,重逢后从未追问过她被掳后的情景,是不是也怕得到不堪的答案?江自谨见女儿没有说话,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不由大为心痛:“苒苒,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莫放在心上,父亲不问了。”江苒苦笑:“父亲,我没事。”“好好好,没事就好。”江自谨顺着她道,连忙转移话题,“苒苒,你刚刚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吗?”江苒看了父亲一眼,有些迟疑。江自谨笑道:“你我父女,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江苒道:“桃娘……”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