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麻烦
第二天早上八点，程青屿刚进了影视城，距离片场几百米的地方，他一抬头就清楚地看见一大推记者围在片场门口，他们拿着大大小小的摄像机和话筒好像围着三四个人，他定睛一看，却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这些记者居然连剧组的工作人员也不放过，一副堵门口也要追着采访的兴奋架势，让程青屿有点奇怪。因为进入片场只有一个门口，他也没办法躲开这群人的视线，只能直接对上众多记者了。当然眼尖的记者在程青屿靠近的时候就发现来了他，手脚麻利的拿着话筒飞快地窜到他面前噼里啪啦地开口提问了，其他的记者也不甘示弱，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到他面前。这下子，刚刚被围得寸步难行的几个工作人员附近空无一人，他们顿时松了口气。因为昨天晚上经历过一回记者的围攻，程青屿今天也有了防备，在众多记者围过来又还没围严实，稀稀疏疏地露着空隙的时候，双手微曲向外轻轻一推，几个记者就突然间歪倒到另一边，他抓住机会扭身一侧，如昨晚一般，轻轻松松的钻到了外边。而他手上使得力道恰恰好，不多也不少，那几个记者的身体被后边记者往前挤的惯性一送，也稳稳当当的站着。程青屿在钻出记者的包围圈后，直接往门口跑，路过那几个工作人员的身边，还伸手拉了他们一把，带他们进了片场。片场的门卫处在导演周巍的要求下对进出人员管得特别严格，不仅要对着工作证认人，还要实行出入登记来验证进出者的身份。这样直接杜绝了身份不明的外人混进剧组的事情发生。于是也造成了那些记者只能干瞪眼地站在门口堵人的场面，在眼睁睁地看着程青屿带头跑进了片场后，他们又堵会门口继续蹲守韩照源和苏歆出现。其中几个记者在昨晚经历了一遍程青屿冲出重围的手段，今天特别注意着他的动作，也发现了一些东西，但他们抬头相互对了个眼神，默契地没有说出来，不过他们都对程青屿更加好奇起来。“刚才真是太谢谢了……”“麻烦你了……”帮着几个工作人员安全地进到了片场，程青屿得到了他们的感谢，他只是回以一笑，“不用太客气，只是举手之劳。”顿了顿，他又说了一句解释道：“要是被记者堵在门口太久弄得迟到了，挨周导的骂就不好了。”其他人纷纷点头，心里也在感叹他的体贴。他们简单说了几句也散开了。程青屿微微侧头，看着还站在他身边的女化妆师，开口问道：“你还有事？”“我叫齐柒。”女化妆师没有直接回答程青屿的问话，反而划开手机的屏幕，指尖轻点几下，才递到他面前，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道：“我猜你需要看看这个来解开一些疑惑。”程青屿伸手接过手机，手机里面的网页只有一个音频在，他抬头默默地看了齐柒一眼，才点下播放，音频没多长仅仅三四分钟就听完了。他将手机还给齐柒，对她轻轻点了点头，“谢谢。”齐柒摆手做了个不用谢的姿势，很识趣地提着包包离开了。程青屿在原地站了一会，也迈开步子走了。他脸上没有任何悲愤的情绪，眼底也一片沉敛平静，整个人看起来和没听过音频之前差不多，好像毫无变化。不过，程青屿却在心底懊恼，他果然是因为在和平安宁的环境呆久了，过去的警惕都不知不觉放下来了。他之前幼稚的想法现在想想还挺可笑的，他不想惹麻烦还在剧组收敛着自己的性格，勉强自己对其他人友好一点，可是如今反而被确切的事实赤|裸|裸|的打脸了。这件事情狠|狠地将程青屿从和平世界的伪像中打醒了。他现在很清楚——娱乐圈的残酷并不比末世差多少，同样践行着优胜劣汰的法则。如果没有那则音频的横空出世，他恐怕会被人坏掉名声，即使演技好，最后也只能庸庸碌碌地在剧组演着不起眼的龙套。将一切都梳理清楚后，他又起了疑心，想到那则突然出现在网上的音频，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才出现的，它的背后还有指使人。看着差不多到开工的时间，程青屿也没继续深想，转身去换戏服做准备了。等他弄好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周巍浑身冒着冷气，面无表情地从门口走进来，而在他身后跟着韩照源和苏歆两个人。他们现在的样子很狼狈，韩照源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一双铮亮的皮鞋上留着五六个清晰的脚印，他的脸色挺糟糕。而苏歆也好不到那里去，精致的妆容花了大半，露出了苍白得连几分血色都缺少的脸色。她身边还跟着个似乎是她经纪人的女人。这般情形，他也猜得出大概是这两人被众多守株待兔的记者堵得正着，记者纠缠不休，他们进退不得，到最后没办法只能打电话请周巍去带人进来。程青屿轻轻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默默地站到场边准备上场。他本来就没有在意过这两个人，之前他生气更多是对自己的心态不对。周巍一路径直走到监视器前，卷起一本剧本敲了两下桌子，声音冰冷，道：“所有人准备好，十分钟后开拍！”在此期间，他一言不发地坐下来，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后边的韩照源和苏歆两人。知道导演正在气头上，剧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个不留神就撞到枪口上被导演泄愤了。韩照源和苏歆也明白自己理亏，没敢呛声，麻溜地去换衣服化妆，幸好妆容简单花不了多少时间，紧赶快赶勉强赶上了。可是没多久，周巍就在场外喊停了。“卡！这一幕不对，再来。”再次开演五分钟后，他又喊停了。“卡！不行！眼神不对！”“卡！演得太僵硬了！”……第一场戏根本没一次通过，所有人在周巍喊停后，一脸无奈地站在场中，这一幕他们足足重拍了八遍，到现在都还没有顺利通过，不少人心底更是忍不住烦躁起来。此时他们看着韩照源和苏歆的眼神渐渐不顺起来，埋怨他们的人也不少。今天因为他们两个人的缘故，大部分人都经历过在片场门口被记者堵住缠着问东问西的情况。没想到他们自己进来的时候还需要周导去救场，现在拍戏还不在状态，直接连累所有人陪他们受累，遭受导演的怒火。苏歆的经纪人擦言观色也是相当出色，一发现剧组的人开始对韩照源和苏歆不满，她凑到周巍身边，先是将买好的水果放到桌子一边，低声下气地建议道：“周导，一连重拍了这么多次，恐怕大家都累了，可不可以休息几分钟。这样也顺便让苏歆找找感觉，争取不再犯错。您看这样行不行？”周巍看都没看这个经纪人一眼，他抬头看了看场内的情况，才勉强点点头，道：“休息五分钟，再继续拍。”苏歆的经纪人连忙感谢道：“谢谢周导。”等苏歆一下到场边，她带着助理飞快地上前，在苏歆喝水的间隙，她拍了拍苏歆的手背，劝道：“苏歆，你现在别想那么多，注意力集中先将戏拍好。要不然，你在剧组就会越来越难做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眼神扫向了四周明显开始疏远的其他人。苏歆抿了抿唇，默默地点了点头。五分钟结束，周巍直接喊人开拍，这一次明显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好，即使最后还是被喊停，但看着周巍的眉头不再皱得那么紧，稍稍松开了点，也足够让其他人松了口气。之后的拍摄虽然不算太顺利，依旧会被叫ng，但也磕磕巴巴地演过来。一直被导演低气压所笼罩的剧组，艰难地度过了几个小时，轮到吃午饭休息的时间，大部分人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下了。程青屿揉了揉眉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一早上，他的压力也不比战战兢兢的苏歆小，一直维持着同一水准的发挥，神经一直紧绷着，丝毫不敢放松，这样也消耗近一半的体力。卸好妆，他慢慢地走出化妆室，却没想到被人拦了下来，他冷淡地看了对方一眼，开口道：“麻烦你让开一下。”拦住他的正是苏歆的经纪人，她目光好似挑选物品那样打量了程青屿一会，语气有些傲慢，道：“我是苏歆的经纪人，我们做一个交易吧。”听出她话语里的施舍态度，程青屿冷笑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讲的。你最好让开。”“别给脸不要脸了，娱乐圈的水深着呢！信不信回头再公司里说一下，接下来肯定没有一家公司肯签你进来！”她轻蔑道。程青屿连一个冷笑都懒得给她，刚想伸手推开她离开这里，却没想到另外一道低沉的男声突兀地插了进来。“究竟是谁给你这个胆子这样对我的艺人说话的？！”第十二章麻烦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