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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打算送去含竹院里给小少爷当通房的,杜芊芊来了之后,一个两个都是白想。怎么能不恨呢?虽说通房没什么地位,可指不定就能混成府里的姨娘,总比一辈子当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要强。老太太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声,她年纪大了,熬不住便又领着人先回去了。屋内的杜芊芊疼的都说不出话,满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绿衣拿着毛巾替她擦汗,看她疼的都人都快傻了,着急的问:“什么时候才能生下来啊?”她还是黄花大闺女,根本不懂这些,只能干着急。“不要急,再等等。”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杜芊芊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的湿透,整个人像是刚刚被从冷水里捞出来一般,唇齿脸色都泛着白,看着就怪吓人的。忽然间,她捏紧了手下的床单,忍不住叫出了声音来,陡然尖锐的叫声惊动的屋外的人,容宣用了最后的克制,才没有推门而入。生孩子很疼,上回她就是难产九死一生,这回比上回要强一点,至少不是难产,但这具身体太娇弱,比之前要疼上十倍不止。稳婆的声音一直环绕在她耳边,“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不能睡,已经开了十指,用点力孩子就出来了。”杜芊芊睁着一双眼,呼吸间都是疼的,她说:“我没力气了。”稳婆急都快急死了,不得已用指甲掐了掐她,“想想孩子啊,当娘的总要心疼的孩子,您再使点劲,孩子出来就不疼了。”杜芊芊努力调整呼吸,想到孩子也不敢闭眼了,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总算听见了一道哭声。稳婆大喜,用剪子将脐带剪断,将孩子抱起来,立马打水将孩子身上的血污都给洗了干净,把她抱在襁褓里,看了看下面,心中不免有遗憾,“沈姨娘,是位姐儿呢。”若是沈姨娘头胎得男,估计以后日子会更好过。也不是说姑娘不好,只是轮不上她继承家业罢了。杜芊芊连连说了两声的好字,女孩儿好,只是恐怕瑾哥儿会失望了,毕竟他一直以来想要的都是弟弟,不过这样也好,也不勉强他喜欢meimei,陪着meimei一起玩了。她实在太累,看了一眼孩子便昏睡了过去。屋外的人却已等不及,推门就闯了进来,看见绿衣手里抱着的孩子都没去抱,视线落在床上虚弱的人儿身上,声音微颤:“她怎么了?”“姨娘累得睡着了。”“什么时候才能醒?”“这…这也说不准啊,睡够了就醒了。”容宣提着的一颗心才能放下来,侧过身才来得及问上一句,“男孩女孩?”绿衣规规矩矩的回答,“女孩。”容宣眉间舒展了些,他伸出手想将孩子抱过来,转念一想,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抱过孩子,若是抱得她不舒服可怎么办?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他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一旁观察的稳婆笑了笑,说道:“爷,您不用怕的,只要抱稳了姐儿会喜欢的。”容宣被她说动了,接过绿衣手里的孩子,刚抱上看了两眼,怀里的孩子张着嘴巴哇哇大哭,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她怎么哭了?”是不是不喜欢他?可他是她爹。绿衣讪讪一笑,“会不会是小姐饿了?”容宣绷着脸,“奶娘呢?”“在偏房候着呢。”他咳嗽两声,又把孩子给递了过去,为人父之后心都好似软了一块,舍不得看着孩子哭,他道:“带过去让奶娘喂奶吧。”“是。”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容宣也没讲究,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床上的人,清俊的容颜上头一回出现了懊悔的情绪。自责这回下手太狠,他承认,他是故意的。甚至那句“小心”也是他刻意说出来的,误导她陈阙余又想伤害她,逼得她亲手刺伤陈阙余,又算计的恰到好处,把这一切暴露在瑾哥儿的眼里。一次解决两个麻烦,他何乐不为?瑾哥儿住在容府的那几天,总是粘着她,容宣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么大的孩子还粘着娘亲像什么样子?陈阙余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她,但被她那一剑捅的都不会说话了,大概心都痛到麻木,没有知觉了。他故意忽略,若是瑾哥儿绝望失落了,杜芊芊也会难过的。屋子里没多久便被下人收拾干净了,窗户被人打开,没多久,屋里的血腥味便散了去。只是他眼前躺着的人还紧紧的闭着双眼,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独坐整夜,直到天光破晓,杜芊芊才有渐渐转醒,一抬眼就望见了趴在床边的男人,日光透过窗格洒在他的脸上,纤长的睫毛乌黑浓密,投下一小片阴影。五官精致的挑不出毛病,杜芊芊下身还有些疼,撑着双手缓缓坐起身来,她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眼,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得叹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坏啊。”心机深重,手段很辣。偏生他聪明的计谋还用在了她身上,把每个人都算的死死的,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容宣在她醒来的瞬间也睁开了眼,直起身子,大大方方,竟然还对她笑了一下,“我确实很坏。”杜芊芊垂着脸,不太情愿继续说下去,容宣却不容她逃避,两根手指头抬起她的下巴,“我不坏就得不到你。”“他会把你带走的。”“而你,是我的妻子。”第66章陈阙余被杜芊芊那一剑刺的不轻,心上的疼痛远远大过伤口传来的痛楚,绷紧的眼眶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倒是没想过,原来在真正面对杜芊芊那赤裸裸的恨意,他竟然比想象中要脆弱,一时有些承受不住。他知道杜芊芊是恨他的,只是他没有想过这恨意来的如此深刻,重到她会想要杀了他,陈阙余捂着伤口,痛到五官扭曲,呼吸不畅,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也遏制不住从心口泛起的疼痛。大夫被急匆匆的请来之后,瑾哥儿一直守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很是可怜。好在这一剑并没有刺中要害,上药包扎好之后便止住了血,大夫被一众人等用盯着,额头上冷汗连连,这会儿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他叮嘱道:“大人这段日子便好好躺在床上休养,不要随意走动了,这伤口虽然没有刺到要害,但是却很深,得慢慢养,若是再流血可就不好了。”陈阙余原本闭着眼眸,不知听见那个词了眼皮子动了动,慢悠悠的吐字,语气嘲讽,“很深?”大夫还以为是他不信自己,赶紧解释,“是啊,再往下去点都快捅穿了您的胸膛,而且这种伤口最忌讳没用药就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