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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旦旦的口吻,倒是让她有了些许别的想头,“嬷嬷,我出生时就没了生母,您见过我,姨娘么?”张嬷嬷变了脸色,制止沈晞蕴的称呼,厉声道:“什么姨娘?是母亲,或者唤娘。”“可......”沈晞蕴慌张地想反驳,最后还是顺从地道:“嬷嬷说的是。”张嬷嬷默了下,知自己一时越矩了,便请罪。沈晞蕴知她这是维护自己的生母,哪里会怪罪。眼见姑娘长大了,有些事,纵然不能说清楚,但她也不想让自家姑娘被自个的女儿所误解,这对自家姑娘来说,比死更加难受。张嬷嬷想起往事,心疼万分,眼泪含而未掉,“姑娘,您的生母是个好母亲,只是太傻了。她去之前,已经不属于沈家人了。您大可唤她娘就是。”沈晞蕴颔首点头。她没有再多问,其实对于上辈子幼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偶尔能够想起一两个,比如当年曾经听到孙氏在背后骂她时说她会带累他人,自出生就带着丧气。如今想来,怕是因着她的出生要了娘的命的缘故,就是世人所说的克母。加之听说属羊的女子命不好,她恰好属羊,更加不受人待见。沈晞蕴见张嬷嬷颇多忌讳,只是说这些寥寥几句,便闭口不言,也不逼迫,想以后到了齐家,张嬷嬷自会说。正想着,姜嬷嬷亲自过来,说是前头有贵客到,让她去见客。沈晞蕴还在想到底是何方贵客,怎的祖母会让她去花厅接待,等到了花厅,却见到了背对着她的人,顿时愣住了,不敢动。他在她想着他的时候,突然就冒出来了。沈晞蕴眼中的他似乎比往日里更为风光月霁。他身着月白单衣,下头用银色绣线勾着花纹,压头整齐,将他的英俊不差一分地勾勒出来。她张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子,望着站在她面前即将是她夫君的男子,在自个都不查中,满意地露出了含蓄的笑容。齐子辙目光微微闪烁,瞥见她率真的模样,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婚前相见本就是不应当,只是沈老夫人不是那种拘泥之人,他亦然。花厅中静谧,齐子辙垂眸凝望着沈晞蕴,在他的目光之下,沈晞蕴轻声问:“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事,顺便过来看看你。”五步远的小厮听自个少爷这么口是心非,差点吐血,恨不得冲上去代替自家少爷好好表白一番。沈晞蕴略带了失望,心中微微发涩,不知为何会浮现出这样的情绪。她忍住没有询问,情不自禁地望向齐子辙的脸庞,用目光一遍遍勾勒着他俊秀的脸庞。这样欲言又止的表情与让齐子辙莫名生出几分想要逃离之感的目光,齐子辙没得法子,搜肠刮肚,总算找出了新话题。“那件事其实就是找一个人,跟沈家也有点关系。大概五年前还在沈家做活计,听人说他下巴有颗大痣。”沈晞蕴让自己静下心来听他说话,本来还有点神思不宁,听到他说的相貌特征,顿时愣住了。要说这个仆人,她还真有几分印象。不过她记得上辈子那仆人后来好像成了三meimei的陪房之一了。若真是如此,那应该是跟孙氏和二姨娘有关。沈晞蕴张了张小嘴,迟疑了会,低低地说:“我这不好帮你打探,不过我知道大概与谁有关。那个仆人,应该是与夫人或者二姨娘有关。若是你缺人手,我可以借你几个,祖母昨儿才给我人了。”齐子辙自是知道跟她们二人有关,且还知道得比沈晞蕴多多了。他瞥了她一眼,道了谢。沈晞蕴还真就喊了张嬷嬷过来,让她拨几个人给齐子辙用,齐子辙只能收了。正好让手下人查查她身边这些奴仆有没有问题。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几句,等沈老夫人唤沈晞蕴进去时,沈晞蕴还有几分意犹未尽,离开前转头看向齐子辙,齐子辙难得对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示意她进去,不用担心他。即便只是那样的笑容,都让沈晞蕴安心了。齐子辙看向坐在上头的老妇人,花团锦簇的袄子,目光精明干练,周身一派家主之气,观之年岁,便能猜出其身份,拱手道:“沈老夫人安好。”沈老夫人望来人气质绝然,不是俗物,更可贵是那一身沉稳清贵之气,好似一团云雾,可包容万千,那从容不迫之姿,即使如今蒙尘,以后不是庸碌之物。她微笑道:“齐公子客气了。”齐子辙笑道:“沈老夫人,今日前来,主要还是为了商讨与沈家二姑娘的婚事,因家中无亲近长辈,薛伯伯今日恰巧遇上公务,而我明日有要事要回京,这才冒昧只身前来打扰。”沈老夫人听他是来商讨婚期和聘礼之数,便笑着道:“自是与你方便就好。聘礼之数我们也没什么要求,看齐家的诚意,只是蕴儿的嫁妆,自是不会少。婚期送去合了便是了。”“听闻齐公子年岁不小,也是被耽误了。”齐子辙闻歌知雅意,点头,神色郑重地说:“沈老夫人说的是,也是为此,才想着早入迎娶沈姑娘入门。至于聘礼,既然真心相待,定然倾其所有。”沈老夫人吩咐姜嬷嬷将选好的日子拿过来,“既是如此,那就选在三月后吧,这时还不热,办喜事也好。”“多谢。”齐子辙笑道,两人又说了几句,主宾皆欢,散去。张嬷嬷笑容满面地前来报信,“姑娘和齐公子的婚期定下了,六月初十,满打满算就三个月。这事也真多,得赶了。”她见沈晞蕴没说话,赶紧又劝道:“姑娘,虽说婚事紧了点,可前有虎后有狼,夜长梦多。再者,这婚期是齐公子求来的,姑娘也不掉价。”沈晞蕴轻声低语,“嬷嬷放心,我,高兴。”她后头的言语轻如蚊蝇,却让张嬷嬷听了哈哈大笑。她不得不羞红了脸,躲开来,六月初十,真好。第018章巧设计从沈老夫人手中接过齐子辙寄送过来的信件时,沈晞蕴内心所有的忐忑与不安,全都消除了。在她把齐子辙想要寻找的沈家仆人消息告诉齐子辙,等她回到院中坐定,才猛然想起齐子辙不是沈宴,他只是个白身的举子,而那仆人,经过她苦思冥想,在前世中的只言片语和零碎的记忆碎片中,串联起来,才恍然大悟,那个仆人,恐怕真的是二姨娘身边的人。随之而来是沈晞蕴的担忧和焦灼,她生怕齐子辙被害了,自己还没有过门就成了寡妇,又怕他被伤了,耽误了下一场的开考。她不想他的前途因为她而受到打击。如今见了他报平安的消息,脑海中的那根弦,终于松了。隔了两日,姑娘们全都在自己院中做绣活,沈家的两位公子依然在外游荡不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