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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披着一张人皮,我已经不知道你内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卫简长笑出声,没有仇怨没有嫉恨可他的声音却凉到了骨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声愈缥缈不似俗世中人:“金家绝后?那是金淮该有的下场,金淮和湘九重是好友,若非他多此一举,本该属于我的六刀魂怎会困在那六把废铁之中遗落尘世?”“我辗转多年才弄清一个真相,当年告诉卫峥嵘‘江海尽赴卫雪楼’这句谶语的山中隐士就是你。”“不错,当年我告诉卫峥嵘‘江海尽赴卫雪楼’,这世间能成帝王者是楼无月一人,”卫简摆弄着自己的衣袖,笑容可亲,“所以卫峥嵘向我求破解之法,我便告诉了他这句谶语的后半句。”“江海尽赴卫雪楼,杀尽天下六姓人。这大好河山必定是姓楼的,但他若是想让这江山姓卫必须做到后者。卫峥嵘有野心,心够狠,他很快就付诸了行动。”“可惜,尽管他布下了天罗地网,还是让你们几个逃了,他却早就在地下成了一堆灰烬,甚至是薛怀英都活到了现在,我想这是卫峥嵘最意料之外的吧。”最初的一瞬间,裴澈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当年“永昌之变”里那些无辜死去的六姓之人多达上万,仅仅因为他一句缥缈无依的谶语就付出了生命代价,怒气与恨意像翻滚的烈烈浪涛在他心头掀起滔天巨浪,但很快他将所有情绪收了回去。没关系,他们的账可以一笔一笔来算,他不急。杀气如寒霜在眉睫轻敛,眉宇间被一丝不耐烦的散漫替代,手中的剑缓缓收回,裴澈将剑柄轻轻敲着肩膀,睨着他:“卫简,你为什么选择在今天把那瓶酒送来?今天是我大喜之日,我的新娘子还没抱在怀里,你不会是有心姻缘吧。”卫简下了马,靠在马边上,眉目间亦有着相似的散漫,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年,今天正好是三十年的一个轮回,你回来了,勾陈回来了,你们江家兄弟是不是该见见面,相认一下?”裴澈不屑地勾了一下唇角:“不必了,我的好日子何必浪费给那些不值得的外人,你去告诉江爵,他要是有能耐到我这婚礼上来,我和小萱会亲手奉上一杯酒迎客的。”他转身便走,身后传来卫简不清不楚的声音:“三十年的轮回,你知道他今天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么?”闻言,裴澈顿住脚步,转过脸看他,忽而莞尔,俊美的脸透着阴诡的墨色,他无情地嘲讽:“当年是他自己贪心不足想要逆天而行,可惜命运与他开了一个玩笑,两个试验品里,我成功了他却成了那个几乎被毁掉的半成品,如今我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甚至在小萱很快都要成为我的妻子,他现在对我该是怎样的妒火中烧呢?呵,卫简,你回去告诉我那个弟弟,从前的他一无所有,以后的他也会是,而我会好好地活着。”第60章尾声篇之夜月宋云萱望着镜中盛装打扮的自己颇有些恍惚,她与少主相识那日算来不过数月却不想竟这么快走到了成亲这一步。房间里的女人们忙进忙出,水若梅刚给她穿上嫁衣却忽然说领子上的花没绣好,又手忙脚乱地将衣裳脱下来拿旁处去修整了。木卿卿被关在门外一个劲想进来,结果水若梅在门口坐着她怂了胆只敢挠着门。宋云萱兀自坐在梳妆镜前梳着自己的长发,却发现涂甄臻缓步走到她身后,将梳子拿过来执起她一绺长发轻轻梳着道:“老话说,新人成婚需得一个有福气的老人家帮新娘子梳头,寓意福泽深厚,可惜我们这灵犀宫的人大多是没有什么福气的,每一个人手里都沾满了血,有恶人的也有无辜的人的。我这个糟老婆子更是没那个资格,不过,和那群可怜孩子相比,我能安安生生活到了这把年纪,膝下还有个孝顺儿子,算是个比较有福气的人了,宫主便叫我过来了。”宋云萱感受着木梳在涂甄臻手里划过她发间的柔和与踏实,笑道:“婆婆千万别这么说,我本就是无父无母之人却能在成亲时得到大家在身边,让婆婆给我梳头,我很开心。”涂甄臻笑着点点头,将梳子从她的发顶往下轻梳,口中念道:“一梳,梳到尾。”老人柔软的声音和在屋里的熏香之中,温暖地不可思议。宋云萱忽觉眼热,心口有些异样的酸楚与感动。“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屋外木卿卿也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事,水若梅气得不行跑出去找她算账去了。一名眉目可亲的妇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方才水若梅递给她的嫁衣笑着走过来道:“水姑娘和木姑娘真有意思,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打架。”宋云萱讶然道:“翠玉夫人?”张翠玉点点头,与涂甄臻一块儿帮她将嫁衣穿上,宋云萱忙推辞道:“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翠玉道:“我和诚儿的命是灵犀宫救的,这里早就是我们的家了,家里的孩子出嫁,我哪有不帮衬的。”涂甄臻亦道:“夫人特地叫翠玉过来帮着捯饬这婚礼的,否则让那群家伙来,也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你的,你就不怕她们合起火来拆了你和少主的新房”宋云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翠玉帮她已经粉嫩的唇瓣上涂了些口脂,让她本就娇俏的脸显得格外可人。“翠玉啊,诚儿去哪里了?”涂甄臻将一支点着金珠缀成的雅致金簪插进宋云萱如云的发中一边问。翠玉迟疑了一下,忧虑道:“诚儿这几日都被夫人请到后山去查看什么地形了,我有问过但他不愿多说。”涂甄臻点点头:“既然是夫人指点,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宋云萱将喜服穿好之后,涂甄臻叼着水烟走到她跟前将一本书塞进她怀中:“喏,这个看看。”翠玉在一旁红着脸掩唇偷笑。“这是什么书?”“新娘子要学的书。”“新娘子要学什么?”她疑惑地将那本似乎十分破旧的书打开,却被那冲进眼帘的图惊到了,起初她还疑惑地看了会儿,只消片刻就将面红耳赤地将书合了起来。“这个......这个是什么......我为什么要看这个......”涂甄臻将烟斗敲着她的书页,对翠玉道:“翠玉啊,你给新娘子讲讲吧。”翠玉亦脸红道:“这个让我怎么说,还是您来吧。”涂甄臻摆摆手:“我跟我男人那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哪里还记得,你给说说,我本想叫院子里其他女人进来教的,但那几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