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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阿父,是季氏姊妹在府里迷路了,儿去找找,结果遇见了如夫人。”崔真恭敬地回答他,只是神色之间毫无亲近之意。显然崔家主并不在意她的态度,闻言蹙了蹙眉:“季氏姊妹?相府的?果然那两个人生的就是……。”崔家家主自持君子之风不屑口出恶言,可是谁都明白记下来了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崔真神色不变,却十分庆幸刚才自己将众位娘子留在外面的举动。不然这句话被听了去,不知又会引起多少风波。有个这样自私只顾自己,从来不为其他考虑的父亲,崔真心里也满是疲惫。她有时候甚至是羡慕季宁的,她们同样年幼丧母,季宁更是生母为了她难产而死,尽管她的出身一直为人所诟病,季相的名声也不好,可是至少季相一直将她护得好好的,继母殷氏也不曾为难她。而且,说起殷氏,崔真实在是不知他的父亲有何脸面鄙夷她。明明是他当初迷恋上了那个女人,为了她要死要活的要退婚,哪个世家都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他简直是让崔家沦为笑柄。尽管崔真和殷氏并无多少接触,也了解对方是个行事磊落坦荡的人。反观她,明明是顶级世家的嫡女,可是从小过的日子简直是一言难尽。崔真打起精神,仿佛没有听见崔家家主的话,却心底极不耐和他周旋下去,恭敬道:“阿父若是无事,儿先告退,不打扰您了。”崔家家主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崔真毫不留恋利落地转身离开了。她出去将外面的众位娘子都安排好,无视乐晔来的脸色,招了招手让她之前吩咐过的小丫鬟过来回报。得知季宁和季矜都已经被安排在了她院落的附近,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然而如夫人离开松汀院不就,她支开了自己的侍女想要再去找乐晔来商量对策,可是却后颈一疼,被人打晕了过去。卧室里,季宁被放在了榻上,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可是她体内的那股药性又再次发作了。而且,她的嘴里还在甜腻地呢喃着什么,季矜从未见过这样的阿姐。她凑近去一听,季宁在渴求却又痛苦地呢喃着:“阿华,阿华!”阿华?季矜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这是谁,阿姐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娘子,时间不多,她的侍女见她就未归去,必定会去找来的,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不久荀珏就带着人回来了,他将如夫人放在地上,对季矜劝告道。季宁已经被阿妤放到了冷水里泡着缓解药性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让涟娘去通知季宁,阿姐必定是想要亲自审问的。不过在那之前,季矜拔下自己头上尖锐的发钗,挑着人体身上隐蔽又疼痛的部位对如夫人狠狠地刺了好计算,敢用那种肮脏的手段算计她阿姐?季矜一点都不避讳荀珏,因为她根本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形象。荀珏看着眉眼动了动,他有预感那一下下终归有一天会刺到自己的身上。季宁被丽姬搀扶着走了出来,丽姬看到季矜毫不犹豫干脆利落的动作,她美若天仙的脸蛋连半分动容都无,她的腿被吓软了。果然是体内流着反派的血,连看起来最善良的季大美人都有如此狠的时候。丽姬庆幸自己没惹着过这一家人,咿,应该是吧?如夫人早在被季矜刺的第一下就醒过来了,剧烈的疼痛让她想尖叫出声,可是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因为荀珏点了她的哑xue。她惊恐地看着这些人,哪里不明白自己要不好了。不过她早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这条贱命报恩了,所以她决计会死咬牙关,无论她们问什么都不会说的。季宁的身体还很虚弱,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她一贯沉静的眼眸却因为灼灼的怒火而显得明亮摄人。“解开她的xue道。”季矜转脸看向荀珏。荀珏闻言上前在她身上一点,如夫人立刻痛呼出声了。“你为什么要帮乐晔来?”这是季宁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这两个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啊。而且这样帮她对如夫人自己有什么好处,一个贵女主母,而且还是丞相千金,就算是有家主宠爱,她又哪里会像现在逍遥自在呢?如夫人闭口不言,看样子已经心存死志了。季宁蹙了蹙眉,这样不怕任何折磨,心志坚定的人最难搞了,她根本不会说出任何有用信息的。然而季矜仔细地打量她一眼却若有所悟,她上前轻声对季宁道:“阿姐,你仔细看她的容貌,是不是有三分像乐晔来?”季宁闻言一惊,确实是如此,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因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娘子,一个不过是后院卑贱的姬妾而已。根本就不会有人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而且两人一个不过刚刚及笄,一个却是风华正茂韵味十足,就算是容貌有些相像也因为这迥然的气质而大为不同。“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可不信你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季宁唇角微勾,是她一贯温柔的轻言细语,可是却让人不寒而栗。如夫人脸色一变,没想到她们居然能看出这些来。可是只要自己不说,她们就不会知道更多了,思及此,她微微定下神来。“我知你不怕死,我们不会杀你,还会将你放回去。只是若是你的容颜被毁呢,你能够预料到自己的下场吗?”季矜上前将那只血淋淋的发钗尖端抵在如夫人姣好的脸蛋上,那银器的冷芒一直冰到了如夫人的心底。季矜平静的话语让她的身子狠狠一颤,她不怕死,可是她怕过凄惨的苦日子。要是她没有了这张脸,夫主是不会再宠爱她的。老夫人和娘子都厌恶她非常,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到时候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季宁看出了如夫人的神色动摇,已经不如先前那般了,她再接再厉:“你没发觉自己的身子有问题吗?看你的穿着必定十分受宠,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子嗣,你就没有怀疑过吗?”如夫人闻言神色大变,浑身说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地爬起来朝着季宁抓去,只是被侍女拦住了。“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惊惶和不可置信,季宁并不卖关子,直接道:“你被下了绝育药了。”季宁敢这样说,是因为她有把握对方一定会上钩:“我手里有解药。”然而如夫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失了神,她这时候想到的都是在她进崔家门的前一夜,主子为她送嫁,亲自端给她的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