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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吸气。泪珠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女人可真是狠心。”蜘蛛深深叹了口气,“我师父看人的眼光也太差了。他不光看错了你,也看错了我。”“你说,他多缺心眼。假如那时在梦里让我以灵魂起誓,把重点问题一一盘问过来,我会被他制得死死的。”蜘蛛嘲讽地勾起嘴角,“也许是看见我的灵魂洁白如雪就放松了警惕?真……可悲。输得一无所有了。”秦馨有气无力地问,“你的灵魂为何洁白如雪?”“因为这是在我的宇宙里,我就是天道啊。”蜘蛛望着她,像个忧郁王子般笑着。“他居然没想到这点。说到底还是人类的大脑太局限,思维简单得和蜉蝣一样。”秦馨木木地望着蜘蛛。说起灵魂,她忽然想起穷奇的魂魄是纯黑的凶兽……与蜘蛛截然相反。为什么会这样?她的本能紧紧抱住这个事实,思绪发散着:有没可能……穷奇才是真正的病毒,蜘蛛的克星?——“大人”不过是病毒抛出的伪装幌子?这想法太疯狂了。可她的心却止不住激烈地搏动起来。假如穷奇真是病毒……口令会是什么呢?太明显了。它永远只会说那句邪魅的话:“你滋味不错。”可是,口令只有缔造者说出来才有用……不,丹尼说,母体说出口应该也有用的——假如这话真是口令的话。秦馨把一双模糊的泪眼转向穷奇。它哀伤地舔了舔她的手。绿色的眼睛无精打采,湿漉漉的。鼻涕像啫喱似的挂了一脸。秦馨摸了摸它,无力地张开嘴唇说,“穷奇,你滋味不错。”蜘蛛的眼睛骤然一眯,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他瞬间悟到了这话的用意,出手如电,把蛛丝甩向了两人。时间像被摁了暂停键,生生静止着。穷奇一阵呆头呆脑后,发出疼疯了的尖叫。……它被刺穿了。这句话没起到任何的效果。秦馨的腹部也被蚀出一个大洞。有如开了天窗,鲜血汩汩流出,迅速在她身下汇成血泊。蜘蛛笑得像哭似的,“师娘你太可爱了。有多美丽就有多愚蠢,师父的眼光可真好,哈哈哈。”秦馨垂死地望着蜘蛛,如亡命赌徒般把最后希望压在了另一句话上,“蜘蛛,你滋味不错。”蜘蛛的表情一裂。不知是死前幻觉,还是真实的一幕,她的耳畔响起了激昂的唢呐声。穷奇好像骤然成了烟花。庞大的身躯炸成了无数黑金色的飞针,飞针又“刷刷刷”疯狂复制。锐利的锋芒在唢呐声里沸腾着......无休无止,所向披靡。不费吹灰之力,蜘蛛被穿透了。也化作了飞针。金光照耀四野……铺天盖地,无边无际。宇宙陷入了绝对的静止。后来,秦馨完全没了意识。她的灵魂沉进了死亡的黑暗……对她而言,世界已不存在了。**秦馨醒来时,半天没有动。意识里一片浑沌。死前的一幕在她脑海中喧嚣着,脑袋快涨破了。她晕乎乎睁开眼,又闭上,酝酿片刻,再把眼睁开。室内拉着窗帘。只有微弱的一层光。一室奢华的清幽。她浑浑噩噩地打开大灯。暗金和灰绿色调的卧室,纯丝地毯和高档家具营造的舒服视感……秦家?她傻眼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然后,连忙摸摸肚子。没有破,也没痛感。她猛然坐了起来,抓起床头柜上手机一看……2016年7月19日。晚上九点。她的眼珠子几乎黏在了屏幕上。时光又倒流了吗?狂喜和不安同时袭向了她。她的心跳得像只小兔子。傻了半晌,连忙翻看手机的通讯录……没找到丹尼的名字。是了,她从没存过他的号码。她火急火燎地下床。就像沙漠里快干死的人渴求水源一样,全副意识都在张牙舞爪地要丹尼。心口被急迫的思念涨得很疼。她白着脸走出卧室,冲进客厅。走廊里两名黑西装保镖在说话。他们听到声音,向她转过两张端正的东方面孔。秦馨紧张地望着他们,问道,“丹尼呢?”两人愕了一下,恭敬站起来说,“小姐,丹尼今天休假。”秦馨缓缓松了肩膀,戳在心口的不安瞬间得到了安抚。只要人在就好。她稍微匀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隔了一会才说,“去哪休假了?”“……调休。只是调休一天。”“打个电话,我有急事找他。”保镖迅速拿起了电话。她又改口说,“把他号码给我。”“是。”保镖狐疑地瞧她一眼。那老外来了几个月了,小姐从没正眼瞧过他。甚至不晓得他的名字,怎么忽然惦记上他了?秦馨拿着号码回卧室,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那边响了三声,接通了。语气似乎不太相信,“喂,秦小姐?”她听到这熟悉的男低音,眼里瞬间涨满了泪水。好一会没法出声。气血一阵阵翻涌。此时,丹尼正躺在B市酒店的床上,无所事事地休假,接到这电话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可是,对方的沉默让他感到不安。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他皱起眉,小心翼翼地重复一句,“喂,是秦小姐吗?”“我是。”秦馨满心酸楚,不小心带出一点哭腔。“发生了什么事?”“没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压住焦灼的思念,“你在哪里休假,丹尼?”他心口颤了一下,头一回听她喊自己的名字,心里喷出一束热流来。“……我在B市。”“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计划是明天中午。如果您这边有急事的话……”秦馨紧紧捏着电话,喉头被哽咽卡住了。她的急事就是想和他团圆,狠狠地抱紧他,一刻钟都不要分开。可是,他现在好像没有前世的记忆,万一损坏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怎么办?秦馨犹豫再三,艰难地说,“没有太大的事……可以明天中午再说。”丹尼说,“OK。”他等她挂断。可是她没挂。沉默着。他在电话这头隐隐能听到她的喘息。细微、遥远,像微风吹进了他的心坎里,引起一阵不合时宜的想入非非。情况太古怪了。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丹尼的脑中浮现出她那沉鱼落雁的美丽面孔,心头变得火热。“真的没事吗?”他扫了一眼行李。“我可以马上回来。”“夜里开车不安全。等明天再说吧。我先挂了。”秦馨说。“OK。”电话轻轻地断了。他坐在余韵中呆了几秒,迅速抓起衣物,开始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