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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跳,怎么吸气也冷静不下来。颜青画见荣桀站在那傻了一样,脸憋得通红,不由歪头问他:“怎么,是哪里不舒服?”荣桀见她歪着头,一头长发垂在颈边,露出圆润细腻的耳垂,不由更是紧张,好半天没讲出话来。他觉得自己丢人死了,一点都不是勇敢强壮的男子汉!索性颜青画自己聪明,她渐渐反应过来,看着他噗得笑出声来:“还是大当家呢。”她打趣他一句,见荣桀已经快成个木雕钉在地上,终于收起满心的戏弄,大发慈悲放过他:“行了,快去准备水。”荣桀飞快消失了。颜青画还是那个姿势坐在床边,等他走远了,才开怀笑起来。这人真是忒老实了。两口子起来的早,把自己收拾干净就出了竹屋,路上碰到叶向北,荣桀一瞬就恢复成那个冷静果决的大当家。“我只带一半兄弟下去,剩下的你领着砍些老竹。”叶向北颔首,拿了本本子跟在他身边说:“这次春耕的活计都已记录在册,我跟老冯一起核对过,你看是不是叫嫂子也审核一遍?”颜青画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只她自己不会主动提罢了,等到叶向北主动讲出口,她才道:“我先跟兄弟们一起下山,大小店村我还没去过,也去认认人,晚上回来我再看,可好?”“行的,大嫂说了算,也不是急事。”叶向北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这个大嫂心里就发憷,他忖度这位年轻秀美的大嫂应当比他学识高得多,因此更是不敢造次。读书人就是这样,对方若是比自己强,那就要发自内心尊敬。颜青画淡淡扫了他一眼,笑着对荣桀说:“回头有空,咱们开个学堂,你也要学学呢。”荣桀刚才还满心雀跃,这会儿听了这话面容一僵,顿时就白了脸。看见那些歪歪扭扭的笔画,他就浑身不舒服,不说写了,便是读都很艰难。叶向北幸灾乐祸:“哎呀大嫂,你就别强人所难了,以前老当家还叫老冯教大当家的,结果他跑出去走货去了,死活不愿意学。”颜青画笑着站在荣桀边上,却说:“那大当家真厉害,不识字也能把生意做好,许多人都算不清楚账的。”这也能硬夸?叶向北笑容尴尬在脸上,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行礼:“失敬,失敬。”这两口子单个都惹不起,俩人凑一起更惹不起了。叶向北也不知道该为寨子未来高兴还是担忧,总之他先溜走再说。荣桀站在原地没动,小声补充:“我……其实识数。”颜青画今日心情莫名好,她笑起来,轻轻推了一把荣桀:“我知道的,走吧先去用早饭。”寨子里的扩建计划早就讨论过了,荣桀不在也有叶向北和冯思远盯着,盖楼手艺好的都留下来忙碌房子,剩下的就跟着荣桀和邹凯下山帮忙。大陈行至今日,外敌虎视眈眈,朝廷暴吏横行,哪怕是征兵这样的事,也是可着穷苦山村来欺负,抓走一波不解气,还要再来一波。梧桐镇在溪岭是有名的穷,这边军吏讨不到好处,自然就要欺压百姓。因此几个没什么关系也没钱打点的村子如今已经见不到什么青壮男人,剩下的不是四五十岁的中年老者,就是未及束发的少年郎,实在也怪可怜。大小店村原本加一起也就不到百户,如今能勉强凑百人都难。大片的水田都因人力不及和种粮不足而闲置,若不是荣桀年年带人下山帮忙,恐怕温饱都成问题。一行四十多个汉子骑着山寨里所有的矮脚马,依次下了山,荣桀因为要带着颜青画,走在最后头。他低声给她讲大小店村的事:“村子里的水田都还不错,村民们也会种玉米芋头之类的粮食,两个村子就隔了一条溪水,村中也多有联姻。”颜青画颔首,想到他瞧不见自己,便答:“我昨日清点咱们去岁种良有余,不如跟村民们说说租他们些地,咱们自己耕种,他们平日里帮着浇水除草,等秋日丰收也咱们自己收割。”荣桀想了想,还是皱眉:“这两年换了个胆子小些的镇使,他不敢派人来大小店村闹事,这才叫村民们挨过饥荒,前些时候村长还跟我说村子里的男娃娃长大了些,能出些力气了。”他没立刻应下,颜青画便知道他是想下山跟村长先谈谈,心里多少有了数。一行人都是骑马好手,不多时就来到山脚下,往东北方望去,能看到些低矮的屋檐,那边便是小店村。荣桀正想叫邹凯先去村里打声招呼,却不料山路上突然窜出一个人来,一下子扑倒在泥地上。颜青画和荣桀这会儿正好已经回到队前,低头就看到那小孩儿瘦弱的背影和凌乱的长发。“平子!”颜青画一下子就看出他是谁来,惊得就想从马背上跳下去。荣桀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带着她纵身而起,一起落回地面上。颜青画吓了一跳,等凑到平子跟前时心口还噗通直跳。“平子,是不是村里出事了?”颜青画叫荣桀扶起他,焦急地喊,“你醒醒,到底怎么回事?”这孩子平日里最喜欢干净,如今却满头满脸都是土,从杏花村到启越山可不算近,骑马都要一个多时辰,更何况是徒步而来。平子悠悠转醒,刚看清眼前人是谁,便哭了起来:“又有狗头去旁边的张家湾抓人,爷爷见咱们村子也要遭殃,叫我、叫我过来找你。”颜青画眉头一皱,脸色刷地白了。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荣大当家:媳妇太温柔,吓死我了,发生了什么?大嫂:你猜?荣大当家:小心脏怦怦直跳QAQ第17章赶到杏花村的老村长姓赵,平子大名叫赵平,取的平安健康之意。在他的记忆里,八岁以前的人生确实和了名字,是的的确确的平安喜乐。可那一年之后父亲和小叔都被征兵离开,从此以后家里就少了欢笑,他依旧顽强地成长着,却再没有小时候那么顽皮。身前给自己顶天立地的人不见了,只剩下他一个,要用瘦弱的肩膀撑起整个家。他已经成了母亲和爷爷奶奶的希望。连年征兵,剩下的男娃娃们大多都很自觉,平子如今也不过十二岁,却能从杏花村一路走过来,走了两个多时辰。十几里山路,他从深夜走到黎明,披星戴月满身寒意,却一刻都没停下。“这怎么办?”颜青画回头看了一眼荣桀,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打算,却还是需要荣桀说那一句话。这个节骨眼上老村长叫亲孙子过来请人,恐怕心里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