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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她让你好好休养,莫要多心,她与桑七君一道去了青丘。”轩宸沉默片刻又道,“司命星君,她司掌凡人命数,应该最是明白,天命不可强求。”此时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些话来应和轩宸的宽慰,轻微应声便侧过头向内侧翻了个身,手掌慢慢纠成一团指甲直嵌入掌心,门外响起敲门声,身后一阵衣料摩擦声,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响动。他并没有出去,而是端了膳食放在床边的案几上,叹息道:“先吃一点吧。”我不想他以为我在怪罪他,擦了擦脸上的水撑着坐起来,看着那些精致的膳食却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一些便放下了:“轩宸君,我想出去走走。”可能是想到外面下雨,他的面色有些为难,半晌应声道:“好,你先穿上外袍,免得着凉。”外面细雨夹风,看来今日雨神的心情也不太好,轩宸撑着伞站在我身边:“凡人每每都向神仙祈愿,殊不知,神仙也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我伸出手,细密的雨丝滑过手掌,手心里还有点点血迹:“是啊,其实神仙也没有什么好,我不了解凡人的生活,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想着成仙,神仙也有身死神灭之时也有病痛和忧愁。但我确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世上当真是有我们无能为力之事。”过去我想要的都会立刻得到也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伤痛,也不知道是因为一直有天父他们尽力圆我所愿替我挡去了那些纷扰还是我经历得太少想要的太少。他将我的手拉进伞下:“手是怎么了。”未等我回答便手心凝力替我治好了手上的伤。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指甲太长不小心挠的,他也不能用剑替我把指甲一把削了,所以干脆不回答了,抬起手,笑道:“其实神仙还是好的,像这样愈合伤口,凡人怕是不能。”“清欢,你不必因为一件事的成败而全盘否定自己。”他今天倒是特别爱叹息。我转身与他相对而立:“可是的确是因为我,他们才会魂飞魄散,到头来我这个神仙的确是靠着凡人保护了,辜负了凡人对我们的期愿,也对不起司命。”说到后面,竟忍不住掉下泪来,我捂住脸,觉得如此就能不让他看到这样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哭的自己。隐约感觉他的手抚上我的头发,想起小时候犯了错师父也是如此安慰我,可是小时候的我可以扑进师父怀里痛哭,对他却不行,我只能慢慢蹲下身将脸买进膝盖里,也看不见他停在半空试了几次又放下的手。☆、红裙仙子桑七总是说我缺心眼,有时候我觉得他讲的可能是对的,比如此时我哭累了就自己站起来,心里舒坦许多,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轩宸君,我饿了,想吃东西。”轩宸愣了片刻仿佛没听懂我的话,转瞬又是一笑:“好,我们先进去,即刻就传人来送。”进到屋内我还不由得一个激灵打了个喷嚏,拖着虚浮的身体钻到被子里紧紧裹住自己,轩宸所言不虚,即刻的确只是一刻,一个年轻的书童模样的小神仙就端了膳食到我们面前,然后低头退了出去。见门已经被关上,我对轩宸道:“轩宸君这里的仙童倒是生得眉清目秀,比兄长的好看。”轩宸正转身在拿碗,悠悠扬扬飘来一句:“哦?”我咬了一口点心:“嗯,不过还是没有你好看。”此刻他正回身看着我,我怕他不信还一本正经地加了一句“真的,我觉得你最好看。”他忽地笑起来,我这才意识到我这样讲话略有不妥,一把从他手里夺过碗,低着头咬勺子。他坐在床边:“清欢把这勺子咬穿了不要紧,把牙齿磕坏了小神就赔不起了。”我放下勺子咬着嘴唇睨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吃东西,吃了片刻抬头对他道:“轩宸君,我们去凡间住吧。”见他有些不解,我赶紧解释道:“我想去凡间体验一番凡人的生活,我们可以去凡间购置一处宅子,不用住太久,一阵子就好,在天庭不过一时半刻。”歪头看他,“你可以陪我去吗?”他沉思不语,我的心也跟着纠到了嗓子眼,面上还要不动声色,半晌他的脸上终于出现往日淡然的笑容:“也好。”我松了口气,又听他道:“但是要等你先把身子养好了才行。”我想了想,反正休养也是在巫族待在他身边,何乐而不为呢:“好,一言为定。”待我吃完后他嘱咐了几句让我好好休息便端着东西出去了,见他出去后我从床上下来,看来之前果然是饿了现下吃些东西感觉就好多了,在房间里东走走西摸摸,最后在案几旁坐下,想给司命写封信。千言万语提起笔来就不知从何写起,先传达没有护好玉佩的歉意吧,又觉得还是先问候比较好,似乎直截了当道歉请求原谅更加合适…灵纸扔了一地,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颓废地趴在案几上,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曲线解困,先通过桑七旁敲侧击一下现况。我索性放下笔,趴在灵纸上一字一顿地念,大致意思是问他司命如何了,我还有没有被原谅的可能,也请他务必帮我多多补偿司命。虽然我知道,如今我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但依然想尽可能弥补她,而依我对她的了解,眼下唯一能让她宽慰的消息约莫就是桑七要娶她。可我毕竟不是桑七,如果我娶她能让她开心一点那我会即刻备下聘礼去提亲,然而她不会愿意啊,可能会一脚就把我踹进忘川河。我将写好的信放在掌心里,念了个决它就消失不见了,应该不久就能到桑七那里。百无聊赖地趴在案几上,盯着房门发了一阵子呆,不知道轩宸君干嘛去了,难道在巫族休养的这几天他就打算让我这么睡过去吗。虽然我总是觉得睡觉是件既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情,但是每次都能毫不含糊说睡就睡,譬如现下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房时中已经一片昏暗,不知不觉就趴在案几上睡了一下午。外面恰到好处的敲门声后是一个熟悉的男声,应该是今天午时来的那个小书童:“帝姬,主君派小仙来请你去用膳。”我扭了扭已经酸胀僵硬的脖子,一边伸展着身子一边习惯性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门外的书童应声称是,我简略梳洗一番后才想起,这不是在天庭,没有书童引路我如何寻得到地方,一拍脑袋急忙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