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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掌柜挥了挥手,眯着眼睛:“我懂,我都懂,谁都是那个时候过来的嘛。”他打量了一下秦伀:“伀哥儿,些许日子没见你,你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秦伀肤色很白,但以前是羸弱的白,一看就不健康,现在脸上终于带了点儿血气儿。秦伀笑一声:“都是家人照料的好。”他停下看着马掌柜。马掌柜哦了一声:“你娘对你的确十分上心。”秦伀点头,继续看马掌柜。马掌柜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秦伀一顿,开口道:“是,我娘为我费了很多心思....”,停了一会儿,眼神变的柔和,柔声道:“好在现在绮罗来了,娘终于可以不用再为我的事那么cao心了。”马掌柜一开始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是拐着弯的夸媳妇儿,马掌柜摸着胡子如了秦伀的愿:“不错,你媳妇儿是个好的。”秦伀手指收拢,轻轻搓了搓,嘴角无法控制向上抬,低声嗯了一句。马掌柜见他的样子,觉得有些牙酸,年龄大了,遭不住这些小年轻这样□□裸的炫耀了,“伀哥儿,你这身子眼看着在变好,以后有什么打算?当真不再念书了吗,那样就太可惜了!”秦伀几年前还在书院的时候,就经常到他这儿来接抄书的生意,十三岁过了童生,虽然在其他神童的衬托下,表现的不算那么抢眼。但秦伀给马掌柜的感觉很怪异,他做事总是不急不躁,好像...好像是故意控制在一个既不显眼也不平庸的状况,马掌柜也不知道他的感觉是不是正确,但凭着他多年练就的眼力和直觉,当时就觉得秦伀以后肯定会有出息。不过,后面秦伀却是毫无征兆的就病了,甚至连命都是从鬼门关里挣脱出来的,一晃已经三年过去,秦伀也是从今年开春后才又出现在他铺子里....据说秦伀是冬天掉进了冰窟窿,但秦伀一向稳重,怎么又会无缘无故的就掉进冰窟窿?马掌柜试探着问道:“伀哥儿,你当时怎么会掉进冰窟窿里呢?那条路你都走了那么多次了。”秦伀在县里上学三年,每天都要从那天路经过,就算是冬天,但天色还没暗,怎么会从不算窄的官道掉进了通江支流里?秦伀闻言,神色平静,笑了笑:“我那日见水面结了冰,又有雾气缭绕,就想着驻足观赏一会儿,没留意,脚就踩滑了。也怪我自己,贪念美景,一时大意了,”见他神情没有丝毫异常,马掌柜暗道自己疑神疑鬼,松了口气笑道:“原来真是意外,那你以后可得小心些,不然你那媳妇儿只怕得将整条江都埋了!”秦伀垂眸,“嗯,这是自然。”“那念书呢?身体好了,就会再回书院...”说到这里,马掌柜住了口,因为他想到了秦伀家里的情况,之前秦家可是县里的大户人家,后来落败后不得已落脚在了小青村。听说因为秦伀的这场病,秦家现在的状况极为艰难,又哪里再拿得出钱供秦伀念书!马掌柜暗悔,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却不料秦伀却语气轻快并带了些许得意道:“劳马叔您cao心了,我明年开春就会再回书院念书!”马掌柜闻言一喜:“这样就太好了,你们秦家到底阔过,不至于落败到这种程度。”要是秦伀是他的小孩儿,他恨不得整天烧香拜佛感谢菩萨,秦伀的爹娘肯定不忍让他耽搁。秦伀摇了摇头:“是绮罗,她不但为我寻食补房子,还天天刺绣换钱要供我念书。”他那像小孩子得到了新衣裳迫不及待想向人炫耀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遮掩的意思,听得马掌柜一愣。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同样的,男人挣钱干活养活一家人也是应当,要是一个男人靠女人,那就是妥妥的吃软饭。这样不但为人不耻,而且在以后的日子里,秦伀若敢对李绮罗不好,于他的名声肯定也会有碍。秦伀这样聪慧,马掌柜就不相信他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可他还是一点儿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马掌柜沉吟了一会儿,提醒道:“家里的情况和我说说可以,同别人就不要再讲了。”秦伀笑笑,没答应也没否决。就在这时,李绮罗轻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相公,出来了,咱们回家了!”马掌柜便看见秦伀眼里蓦然迸发出亮光,与他一惯性情不符,快速起身向外面走去,走了两步想起什么,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马叔,叨饶您这么久,下次再来看您。”马掌柜也站起身,对他挥了挥手,笑骂道:“你小子还和我说这些,是不是见外了?”“相公...”不等秦伀再回应,李绮罗已经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首先将秦伀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和她走时一样这才放下心,然后抬了抬右手:“相公,将我手里油纸包着的东西拿下来。”秦伀依言拿下,李绮罗看着马掌柜笑眯眯道:“马叔,您将我相公照看的这般好,没什么好谢的,这里面有半只卤鸭,您拿回去给家里的小孙子小孙女儿解解馋。”马掌柜没想到李绮罗竟然还会给他买东西,不过:“你相公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就在我铺子里待了这么一会儿,你拿这东西是来寒碜我吗?”他故意虎着脸道。李绮罗却笑的眼睛更弯了:“瞧马叔您说的,寒碜?您要是拿半只卤鸭来寒碜我,我保证乐陶陶的接着。再说这东西又不是给您的,是给您家里的小孙子小孙女儿的,咋,您莫非是嫌东西少了?”马掌柜指着李绮罗哭笑不得:“好一张巧嘴。”接着故意对秦伀说道:“伀哥儿,你这媳妇儿不得了,我看你回去得练练嘴皮子。”秦伀只嘴角带笑,微微侧头眼神专注的看着李绮罗,并不答马掌柜。李绮罗直接接过话:“马叔,你可不要教坏我相公啊,我相公疼我还来不及呢。”说罢她还侧头看下秦伀,讨好道:“是吧,相公”知道李绮罗实说着玩儿,秦伀却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绮罗,回答的无比认真:“嗯。”“走吧,走吧。”马掌柜接过秦伀手里的油纸包,不忍再看,冲他们摆了摆手,当谁没有成过亲咋地,他家里不也有老婆子!李绮罗和秦伀与马掌柜告辞,转身出了书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