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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打猎,一山的野兽给她惊得狼奔豕突,不过有时候是她狼奔豕突——她会在猎兽时突然头痛发作,那时她便捂着屁股撒腿就跑,经常还被野猪啊狼啊追得上蹿下跳,最危险的一次追掉下了山崖,她挂在山崖上的树上美美睡了一觉,醒来时头不痛了,听见有人问她:“睡饱了?”睡饱了,她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那谁又对她说:“怎么瘦了这么多?”是啊,她摸摸脸,好像是瘦了?想到这里她很不满,一个箭步跳上崖,将守在崖边不走还想吃她的野猪给吃了,一个人啃了一条后腿。野兽吃腻了她想吃炒菜,路过市阜时便仔细闻,谁家菜香浓郁便闯进去,大马金刀坐下来便吃,吃完一抹嘴,在人家堂下石板地拍一掌按个手印,准备将来还钱。至于钱哪来,她没想过,总觉得凭她这么聪明,迟早会有的。她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好像心里有两个希望,好像两个希望是冲突的?哎呀怎么那么麻烦?那就走吧。走。路越走越远,越走越宽阔,越走人越少。空气越来越湿润,风越来越大,风里腥咸气息越来越重。某一天孟扶摇仰起头,嗅着那湿润明亮的风,这里的太阳光特别温暖柔和,这里的空气特别开阔爽净,她听见风里有个声音悠悠道:“扶摇,什么时候我们努力的方向,可以一致?”扶摇。哦我叫伏瑶。孟扶摇皱皱眉,对自己这个名字很有点意见——太女气了!身边有人经过的声音,这里似乎所有人都很忙碌,只有她一人怔怔的站在那里,听见浪涛的声音,一波波的传过来。海。这是海边。那些腥咸烘热的气息,是海的气息。“扶风有内海鄂海,鄂海之北,绝域海谷。”有个声音在她耳侧清晰的说话,“绝域海谷在鄂海罗刹岛之北,深入穹苍大陆。”穹苍……听起来好熟悉。她是要去穹苍的,对。去穹苍找那个谁?谁?谁?她摸出一颗药,啃蚕豆一般吃下,开始想,想了半天没动静,大概是药拿错了,那换个,又摸一颗吃下,这回想出来了。长孙无极。虽然只想出了四个字,但是她立即很聪明的将两个片段连接在一起,得出——去穹苍找长孙无极。很好,得出结论,还是目标鲜明的结论。孟扶摇很高兴,咧嘴嘿嘿的笑,四面的人从她身边经过,都十分惊讶的打量她一眼——一个破破烂烂的小乞丐,睁一双微红的眼,傻傻站在海岸边忙碌的人群中,却在仰首向天明朗的笑。那笑容旷朗明净,高贵舒爽,和这海边的蓝天和风一般让人向往。这笑容出现在一个衣衫褴褛还带着伤的小乞丐身上实在古怪,于是立即有人看不顺眼了,有人大步过来,将小乞丐重重一搡。“石头似的杵这里碍事!滚开!”他没搡动。那人看似瘦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然而他用了十分力气也没能动得人家一分。相反,那人突然侧过头来,用微红的,聚焦明显不对劲的眼光对他“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他本来准备了一肚皮的污言秽语要骂,突然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只觉得那样的目光,刚才还想起什么微微笑、温软阔大的目光,突然变得坚硬森冷,一把利刃般“啪”的甩下来,撞上了便是一道直划入心的火痕。他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神这般锋利,在地狱烈火之中千遍万遍淬炼过一般的,黑暗之中闪耀着火红的烈光。那还是一个瞎子的眼神!海边码头之上的混混,走南闯北三教九流常打交道,一向有几分识人之明,看见这样的目光立即心生警惕赶紧后退,然而已经迟了。那人轻轻松松手一伸,一伸手便揪住了他,抓在手中胡乱一拨弄,他只听见自己全身骨头都吱吱嘎嘎一阵乱响,随即那人一撒手,随随便便一扔。“噗通。”肥胖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球般的弧线,落入十丈外的海中。这一声惊得码头上的人都停下手来,这里本就各自有势力划分,孟扶摇这一扔,码头老大以为对头来找场子抢地盘,头一甩,一群青皮混混围了上来。围上来却又不敢动手,毕竟刚才孟扶摇那一手太惊人,只敢围着远远观望犹豫着。孟扶摇冷笑着,叼了个草根披襟当风,做伟人状。印象中有个东西十分喜欢迎着风做舒展状,但是却又想不起是谁,还有,为什么要用“东西”来形容?孟扶摇想了一会没想出答案,也便放弃了。头却突然痛起来。不合时宜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乱七八糟的痛起来。孟扶摇“嗷”的一声抱住头,一窜而起,拔腿就跑。青皮们立即激动了。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假的!哗啦一声混混们都围上来,拳打脚踢砖头瓦块雨点般的砸下来飞过去,噼里啪啦砸在孟扶摇屁股上。堂堂三国领主、九霄大人、大宛女帝,在扶风鄂海边,被一群下三滥追得鸡飞狗跳狼狈逃窜。还好孟扶摇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谁。她一点不以为耻的逃着,头痛之下视线越发不明,本来还有个轮廓,这下更是什么都看不清,突然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听见“砰”一声,随即蓬蓬的灰尘腾起来,扑了她一脸。好多星星哦……金色的……转啊转……转啊转……堂堂三国领主、九霄大人、大宛女帝,在扶风鄂海边,被一群下三滥追得鸡飞狗跳狼狈逃窜……然后撞到墙上,墙毁,人昏。孟扶摇“咕咚”一声栽下去,栽下去前感觉到无数人扑过来,还隐约觉得有个人扑上来,扑在她身上。似乎听见那人大叫:“……各位手下留情,那是我家傻三弟……”你妈才傻呢。孟女王如是想。随即她沉入黑暗中。※※※孟扶摇醒过来时,感觉到四面似乎黑了,空间似乎十分阔大,身下有什么悠悠的晃,以一种有节奏的韵律。海潮声一阵阵的传来,涤荡辽远,空明如洗,她坐起身,听着近在耳侧的海浪声,知道现在已经身在海上。身下是简单的床褥,四周堆着些杂乱的缆绳水桶等物,似乎是船上什么杂物间,门开着,海风猛烈。有脚步声过来,递过一碗水,在她身侧坐下来,似乎大大伸了个懒腰,笑道:“小哥,不好意思,本该等你醒了送你回家的,但是风老大催着我们交今年的鱼市,把你放岸上又要挨揍,只好带你出海了。”那人大口咕咚咕咚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