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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电脑屏幕,实则竖着耳朵等他下面的计算。卞渠却石沉大海,只在接触海面时来一声巨响,之后滴声没有。坐一旁的瞿势竖着耳朵听不到回声,像发现穿超短裙的美女还穿了一条打底裤一样失望,看看卞渠又看看程承。程承见这是个机会,仇人自恃聪敏,独登高处,此时正好给他一股寒风,叫他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道理。程承煞有介事地说:“我看这不是要去清华,要去的是哈弗剑桥,刚出门碰上雾霾天气,迷了路,误打误撞进了我们学校,还进了我们寝室,实乃我们寝室的万幸,我的万幸啊。卞渠,有机会我真想敬您一杯。”“您”字被重点突出。卞渠自知被程承抓住小辫,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对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大部分时间都与题海相伴是悔又是恨。悔的是好多与伙伴们玩耍的时间都被题海夺去,自然跟人的交流不如跟文字交流来的顺畅,不悔的是现在看书真的能看的很认真,自己真的很厉害。可进了大学,拿笔的时间少了,却老忘不了要拿笔计算。只好强颜欢笑,说:“不用不用,谢谢谢谢。”程承小人之心,牢记着上次被卞渠欺负的厉害,将卞渠视为仇人,常在心里算计恰当的机会,要欺负卞渠一次,心里才能平衡。这种心里要放到□□犯的受害者身上,倒不失为一种好事。你□□我一次,我也得□□你一次,心里找到平衡点,也不至于因受辱而轻生。程承不罢休,说:“丰兄,你怎么看,敬卞渠一杯是不是应该的?”瞿势突然插话,说:“丰兄?果然是兄。程承要敬卞渠一杯还得问过你的意见,”瞿势对着夏丰有模有样地作揖点头,“见过丰兄了。”停了一秒又说:“贱内胸有点小,丰兄胶囊肯定有,能不能卖我点?”引得大家一阵哄笑。夏丰木讷,不知如何作答。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都只会说:那必须的。这四个字对于夏丰就像古代亲王的免死金牌,只是夏丰不用它来免死,而用它来挡唾沫,可这“金牌”有点小,遮住了脸,溅满了身。卞渠见这势头已从他身上转移,更为转移残留在他身上的注意力,笑声最大。程承知道瞿势精通日本仅有的一点本土文化,对为弘扬日本本土文化而献身的日本女明星的了解犹如卞渠对英文单词语法的熟练精通,故而被大家尊称为瞿老师,瞿势也经常打趣的说不敢当。程承见这事扯到夏丰,搞不好待大家都散了要挨批,忙帮夏丰解围,说:“瞿老师对日本女明星的身体深有研究,难道不知道她们胸大的原因,到这讨胶囊,你效仿一下日本女明星不就得了吗。”又是一阵欢笑,这话题才算终止。程承挨批的担忧显然多余,夏丰对“忍”字的理解已超过了和尚对红尘的领悟:只需看破,不必在意。所以寝室晚上静的很。可是寂寞的人儿最怕夜的静。一旦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就会增加对校园里情侣们的羡慕,就容易发现自己胸膛里挤压着爱,就容易在自己脸上写上“思春”。谦超一眼看穿程承正被寂寞包围,恨不能与寂寞通话,告诉寂寞要将程承围的水泄不通,无奈只能给程承发条短信:“你寂寞寂寞就好。”程承看着短信,深知谦超父母与贫下中农相比而来的优越感都与生活费一起寄给了谦超,致使谦超每取一次钱,就增加一次优越感,就进一步证明他是更好条件下更失败的产品。这种对事实□□裸的讥讽程承好似只有接受。程承表面上表现的极为平淡,心里却是恨得不得了,使劲骂:谦超,真是欠cao。好在心里没长牙齿,要不然“咯咯”声肯定要暴露了他的心声。程承背起书包想借做作业逃离这个是非地。刚开寝室门就听到谦超的声音:“程承,要逃哪去?”还伴有一阵低沉的笑声,像是在和别人分享程承寂寞这一快事。听到谦超的声音,程承突然明白:夏丰不是木讷,而是太过害怕自己的缺点,以至于每次被别人提出来的第一反应都是躲避,而不是回击,可哪都是眼睛,无处可去,才使自己在别人的目光下显得慌张,木讷。不禁在气愤谦超的同时同情夏丰。诶,中国对刻薄的开放好比日本对rou体的开放,越明显清晰越好。慢悠悠地到了图书馆,程承才发觉书包轻的跟没放书似得。打开一看,只有支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笔痛骂了一大堆脏话,大体意思是要跟笔的mama发生rou体关系。骂完了,犹豫是去是留。回去怕他们笑话,留下又不知干嘛,总不能在图书馆楼上楼下走来走去。实在决定不下,堵的慌,就要选择逃避,要上厕所,仿佛厕所这块宝地能给他平静,逃离思考。上完了厕所,全然忘了去留的问题,站在厕所里的镜子前四顾无人,对着镜子好一阵审视自己不怎么英俊的面容。可程承不仅心里堵的慌,连眼睛也蒙受其害,辨不出美来,竟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两分姿色,还喜的咕噜:“没有两分,一点八分还是有的。”从此竟爱上了厕所这面大镜子,每来图书馆,看书前都得来厕所晃晃。有次出了厕所碰到同学小白,高兴地对小白说:“小白,不要有拘束,要像在自己家一样。”小白是老实人,听了这话以为程承同学是在向自己表示友好,觉得自己也该主动点。本来是件同学间的普通调侃,到了小白这,倒像是男孩追女孩,女孩因看过泰戈尔的一句诗:扑捉它,否则永远失去,而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些表示。小白于是告诉程承这些日子来自己的心事,说:“程承,你知道吗,上大学以来我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放松,我依然抓得紧。”“知道啊,你不是学霸,你是学霸他爸嘛。”“我是读书挺努力,但是我发现我有好多地方都不懂,好多问题想不明白。有的是今天想通了,过两天又忘了。”“那是你想得不够深刻透彻。”“我想也是。有的时候做过的题再遇到都不知道怎么做。记得自己一定做过这题,但就是想不起来该怎么做。累的时候就会觉得努力与收获不成正比,就会想放弃。”程承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句——打击一个男孩的自信心是一种罪过——的话,再加上刚在厕所偷偷审视过自己的面容,心情还算愉快,于是把言者无意的说笑改为听者有心的安慰,说:“小白,你千万别放弃。你有问题说明你比我们想的多,可不是什么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最多可能是你的比例系数有点小。”话一出口,程承就感觉有点不对,说人家比例系数小不就等于说人家智商低嘛,但又不能改口说付出与收获的比值本来就小的很,又说:“小白,你还得一如既往的努力。大家都说我们90后是垮了的一代,其实不是。你知道为什么吗?”小白倒是宽宏大量,不像古代有些书儒满嘴仁义道德,实则自己小肚鸡肠,容不得别人小瞧自己。好比在正门大家面前大声说今年过节不收礼,是要大家明白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