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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招都记住了。”他俯下身说话时温润的气息拂过我的后颈,我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脸也有些发热。楼袭月握住我的手轻轻抬起,“但是,你忘了一点,再好看的剑招都只有一个目的,”他攥着我的手猛地往侧边划下,恰时我方才舞出的一招,只闻“轰”的一声巨响,不远处的一个石桌的角被齐齐切下!“那就是,杀死对手。”楼袭月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再次响起。我浑身僵住。这时,楼袭月松开我对站在屋内一直没动过的赵单开口道:“你来,把刚才看到的剑法练一遍。”赵单默不吭声的走进,接过的我剑动作有些僵硬的演练起来,可是我只看了一会儿便惊出了一背冷汗。他剑招虽然生疏,但是每一招里暗藏的狠劲却让人心惊。我悄悄的将视线移到楼袭月的脸上,清楚看见他温柔笑意里瞬息闪烁的神色,那是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胸口仿佛被什么猛地揪起,我只觉得手心发凉。瞬间我意识到,原来我并非师父唯一的弟子,对师父而言我也从不是无可取代。如果我不变得更强,让师父完全满意,总有一天师父会……心脏猛地一阵收缩!我悄悄按住恐惧到心悸的胸口,立时打住思绪不敢再往下深想半分。那日之后,楼袭月开始同时教导我们两个人武功。为了不输给这个从来冷冰冰的师弟,我比从前更加努力百倍,无论晴雨从不间断,武功进步的非常之快。今天一大早起来,我推开窗看见天空一片烟雨蒙蒙,连想都没想就取出佩剑冲出了房间。等我赶到平日练武的教场时,毫无意外的瞧见了那抹浑然忘我挥舞着剑招的黑色身影。赵单剑招犀利狠绝,从不拖泥带水,每每看他挥剑,我只觉他招招都在拼杀对敌。今日的他浑身笼罩在雨雾中,可那凌厉剑气却没被水汽润泽分毫。我收回注视,心中不知是妒还是不服气,用力的拔出手中的宝剑,剑尖一挑轻盈跃起。谁料就在这时,赵单旋身猛然一剑挥下,竟然是直冲我刺了过来!当他意识到时,惊慌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起了裂痕,可他习武的时间太短,就算天赋再高也难以那么短时间做到收放自如。所以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本能的抬起宝剑去抵挡。“吭”的声脆响后,赵单的剑被我的内力从手中震飞出去,他的人也被震得重重跌趴在了地上。我收起剑连忙跑过去想要扶他,嘴里急道:“师弟,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走开!”他将我伸到他面前的手用力打开。我手背被打的一片发麻,呆在原地看着这个少年自己艰难的爬坐了起来。他的手臂蹭破了,雨水一淋鲜血渗了出来,他便那么抱着自己的手臂默然舔舐着,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狼。我心中有些愧疚,师父不久前还特意嘱咐了我,他现在武功根基太浅,我平日与他切磋时不要运用内力以免误伤了他。虽然今天的确是个意外,但我还是违背了师父的意思……我急忙折身冲回房间,找了些伤药又施展轻功跑了回去。等我再到校场时,赵单已经不顾手上有伤继续练了起来。我这次小心了些,先出声叫了他几句,然后走到他面前将伤药递了上去,“师弟,这个药是师父给我的,很有效,你……”赵单看都没看挥手将药打翻在地上,瓷瓶碎了一地。“你……!”我惊道。“不用你假好心。”他恶狠狠地瞪着我说。对上他的视线,我初时愣住了,从他出现的这几个月里一直憋在我胸口的那些情绪瞬间爆发出来。我两步冲上前扬手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你笨蛋!”手上的痛麻感还没过去,他已经反手一个耳光还了回来,还回骂我道:“你才笨蛋!”我登时顾不得火辣辣的半边脸,扑过去掐他的脖子大吼:“我是你师姐!”他抠不开我的手,只能与我缠打在地上,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反吼:“打得过我,我就认!”我一听,一个巧劲翻身压在他身上,拳头对拳头,大眼瞪小眼,把从前在客栈时的那股子野蛮劲全用上了。于是,当在地上滚做一团的我们瞧见头顶上方忽然出现的那道修长飘逸的身影时,我俩同时僵成了两个小石人。“师、师父。”我就着揪起赵单头发的姿势,舌头打结地唤了楼袭月一句。楼袭月对我微笑,漂亮的眼眸温柔的就像雨雾中绽开的桃花。我心中剧烈一震,顿时回神,手忙脚乱的推开赵单狼狈不堪地爬站起来,耷拉着脑袋缩起肩膀,嘴里怯生生地再唤了他声:“师父”。楼袭月开口时是如常的温柔口吻,“继续呀,别停。”那么温柔的嗓音,我却没来由得浑身一个哆嗦。这时候,一道低哑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是我先动手的。”我诧异的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我身旁的赵单。赵单挺直腰板直视着楼袭月,毫无畏惧地道:“师父要罚就罚我吧。”楼袭月不动声色的瞥向我,我脑子一热抬起头脱口而出,“不是,是我违背师父的话,用内力伤了师弟。师父,弟子知错了。”我说完,强作镇定地等着领罚。楼袭月举步走向我,一步步就像踩在我心尖上,我不由得往后瑟缩。楼袭月停在我身前,缓缓抬起手,在我紧张地发抖的目光中触碰到我受伤的额角。我倒抽了口凉气,惊讶地看见一抹笑意在他眼底弥漫开,柔柔□宛若芳华。“小絮,疼吗?”他柔声问我。我“啊?”了一声更傻地盯着他。楼袭月笑着收回手臂,侧头对跟在他身后的白谦吩咐道,“待会儿把蓝玉膏给小絮送去。”白谦略微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下了,还偷偷瞪了我一眼。可我此时哪儿还在乎他,脑子里只萦绕回响着楼袭月方才的那句话。“谢师父。”我感动得嗓音都有些发紧。楼袭月却不再瞧我,转眸扫了赵单一眼,忽然诡异地笑了笑:“白谦,你看着他俩为对方上药,每一处伤口都不许落下。”我头皮一麻,蓦然对上赵单投射过来的眼神。那一瞬间,我相信他也是从天上猝然跌到地底的感觉。经过这次“上药事件”之后,我与赵单虽然仍然话不多半句,但是每当两人练武切磋时谁脾气上来,只要一对上对方的眼睛,蓦然间什么火气都没了。那段日子,楼袭月开始经常外出不在,我变得喜欢上了练武,因为至少练武会让我没有空闲想东想西。如此这般,又过去了两年,我终于快满十四岁。那天我练武完毕正准备回房,白谦忽然来传话说师父让我和赵单一起过去。我欣喜若狂的想是不是师父记起明日是我生日?我等不及先换一套干净的衣衫,急急忙忙跑去了楼袭月的房间。我踏进进屋时,楼袭月正摊开手里的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