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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不知你在水灾之后是否平安回乡，写了几封信过去询问，可惜都石沉大海。”“此次我来京城，特意绕回上庸城。老城区那边基本都重建了，邻里村民都又重新安置了新家，可惜你家只剩一面墙壁，荒芜无人。”“我跟街坊们打听你的下落，可惜他们无人知晓，都说你和老奶奶逃水灾的时候往北离开了，随后再没回去过。”马师傅慈爱微笑道：“你我师徒也算渊源深重，一南一北，时隔一年多，竟还能在他乡相遇。如今见你平安无恙，老夫也终于放心了。”庞悠悠吸了吸鼻子，哽咽掉泪水。“师傅，我也很惦记您。您现在住哪儿？要不您跟我一起去大将军府吧。”马师傅警惕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音。“我住师弟的府内。他是太医院的太医首，地位崇高。我在他府里好吃好住，伺候的人也不少。”庞悠悠惊讶不已！宫里太医院的太医首竟是师傅的师弟——那师傅的医术岂不是更厉害！难怪那天西门冉说师傅是避世神医，医术高超不凡！不自觉又想起某人来，她心塞塞的，转开了念头。“师傅，您……以前是太医还是军医啊？上次我不是听你说，你曾当过军医吗？”马师傅微微一笑，低声：“都是。我年轻的时候，医术还算可以，为了锻炼提升医术，特意去北方边疆做军医。不过战场太血腥了，我受不了尸横遍野的悲壮却无能为力，所以离开了。”庞悠悠眼睛微闪，忍不住问：“师傅，那您认识西门老将军不？”“认得。”马师傅答：“当年还算熟悉。后来我进宫后，也曾远远见过他几面，可惜无缘叙旧。唉……人生匆匆，偶尔错过了，就再没机会相见了。”“师傅，您以前还当过太医啊？”庞悠悠再次被“深藏不露”的老师傅惊讶了一番。马师傅嘴角的微笑收敛，缓缓点头。“不错，当了十几年。若不是皇上不肯我请辞，我早就离开了。皇宫不是人待的地方，尤其像我这样耿直的人，待久了只有死路一条。”庞悠悠心怯怯问：“皇宫真那么黑暗吗？”马师傅嘴角轻扯，答：“别的皇宫我不知晓。但越国的皇宫，表面上奢靡光鲜，实则肮脏不堪。”老人家怕吓着她，用词不敢太恰当，只好用一两个词轻描淡写。第两千七百五十六章冉帝（四十六）庞悠悠以为他不愿多说，便没纠缠他讲下去。“师傅，那你离开皇宫后，就在上庸城落脚吗？”马师傅摇头，解释：“我虽离开了，起初还在朝廷的监视下。我为了能活命，一直低调过日子，甚至躲在深山老林里。直到后来监视的人少了，我才去闯荡江湖。”庞悠悠目瞪口呆，对于马师傅带来的一波又一波震撼消息，已经开始淡定了。“师傅……你该不会还是某个江湖神医吧？”老人家抚须笑了，答：“不算，不过我救了几人武功高强的人，借他们的手将监视我的人杀了，随后才隐姓埋名住在上庸城。”庞悠悠立刻明白过来。“师傅，莫不是你知晓了宫里的某些大秘密？对方想要杀你灭口？”马师傅似笑非笑答：“在宫里待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没几车秘密。只是我医术颇高，有些人怕有朝一日倒下，找不到我这样的神医来救，所以才不得不留下我的命。”庞悠悠哭笑不得，挽住老人家的胳膊。“师傅，可见有真本事还是好的！关键时刻不仅能救命，还能保自己的命！”马师傅慈爱轻笑，道：“此话有理。靠人不如靠己，只要有真本领，不怕混不好日子。”庞悠悠嘻嘻笑了，低声：“您老人家也太深藏不露了，幸好我还有机会跟师傅你重新学。”“你不已经学了吗？”马师傅嗔怪睨她，道：“老夫教你的那些非常实用，何须重新学？”“不不不！”她笑眯眯解释：“学得太少了，我得向师傅您学多点儿。”马师傅张望一下外头，低声：“我虽然相貌已老，可难保某些有心人能认出我来。所以，我仍需小心行事。悠丫头，要不你随师傅去我师弟府里吧。”庞悠悠愣住了，忍不住想起那俊朗男子来。她早已经把将军府当成她的家，可惜……却仍有些不如愿。如今他又要躲着外头的人，在府里还要躲着自己。她是喜欢他，可她也不想让他为难。另外，她现在还年轻，不如趁这个机会跟师傅多学学一些真本领。马师傅继续道：“我师弟姓郑，他的府邸就在城东。他能做上太医院之首，多半是我的功劳。正以为如此，他对我十分恭敬。这次他遇到了麻烦，我才悄悄出山帮他。”他眼神警惕看了看四周，低声：“等他的事办完，我便会返回南方。悠丫头，你一个女娃娃，寄身在大将军府也诸多不便，你还是跟在为师身边吧。”庞悠悠轻咬下唇，隐下心中的不舍，终于点点头。“行！我回头就收拾行李，悄悄去找您。”马师傅抚着白须笑了，道：“你算是我的门内弟子。师傅老了，年岁渐高，估计也教不了你几年。趁还有些时间，赶紧传你多一些本领。”庞悠悠看着他满头的银发，眼里闪过泪光。“谢谢师傅。”两人聊到日落西山，约了明日相见，才离开茶馆。第两千七百五十七章冉帝（四十七）庞悠悠乘马车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夜幕深深。红豆焦急等在门口，见她下车，松了一大口气。“姑娘，你总算回来了！夜色晚了，奴婢心里好担心呢！”庞悠悠心里暖暖的，微笑：“我有侍卫们保护，何须担心。”红豆笑道：“元总管刚才也亲自过来问，还说如果半个时辰后你还没回来，就得赶紧让人去找。”庞悠悠望着亮堂的四周，身旁人的温暖眸光，想着明日即将离开，心里一阵强烈不舍。幸好她暂时不会去远，仍会继续留在京城。她匆匆吃过晚膳，沐浴换了衣裳，往梧桐院走去。不料，海棠将她拦住了。“姑娘，这么晚了你还没歇下？将军……已经休息了。”庞悠悠望着仍亮着的窗口，扯开笑容道：“麻烦你进去禀报一声，说我有事要跟大将军面谈。”海棠面露难色，低声：“姑娘，如今已经快三更了，你早些休息，明日再过来吧。”庞悠悠轻叹一声，转身回屋收拾行李。隔天一早，她换上男装，去安详堂跟老夫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