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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也在场。刘曜发密旨调查的事情也有了结果,而这个结果,让他等不到天亮便想要公之于众。“父皇,这怎么可能,儿臣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负责暗地调查的周大人一说完,刘茁便是一脸惊疑地看着刘曜,似乎是难以置信。刘曜挥手,外间带进来一个老婆子。“民妇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手脚不是很利落,颤颤巍巍地走进来,头也不敢抬,扑通一下就跪在殿中央。“陈氏,将你之前所言当着众卿的面再讲一遍吧。”刘曜说道。此人正是窦琼华的奶嬷嬷,当初在扬州负责“照顾”阿媛的陈嬷嬷,几年不见,她已经老得不成人形了。虽然她容貌苍老,但口齿还算是利落,将当年换子之事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只不过,在她的口中,主动换子的惠妃娘娘却变成了受害者,真正的受害者窦琼华则是始作俑者,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偷偷调换了自己的孩子,企图混淆王室血脉。“一派胡言!”刘茁首先坐不住了,他愤然叱责,“你这老婆子无凭无据,怎敢在父皇面前大放厥词!”“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啊。”陈氏颤抖着胳膊,头也不敢抬起。刘曜目光扫了扫在场的众人,道:“诸位觉得如何?”周相率先站了出来,道:“事关皇室血脉,陛下不能不严谨,这老太太说得天花乱坠,但怎知她不是蓄意栽赃?如此大事,一个富商的夫人是如何办到的,这其间又有哪些蹊跷,臣看这事情并不简单……”“你们呢?”刘曜扫了一眼其他人。“既然有人说出来了,那当然就要彻查到底,若是老太婆胡言乱语就罢了,若真是像她所说……”康王迟疑地看了一眼刘茁,“那陛下的亲生孩子又是谁呢?”刘茁冷笑:“王叔慎言,就凭这老太婆的几句话王叔便想否认本王是父皇的孩子?”康王撇了撇嘴,他不过是和稀泥的而已,是与不是对他而言又有什么重要的?左右又不是他去当太子。刘曜抬手:“既然诸位不好判别,那就再请一个证人上来吧。”刘茁手指一颤,背上爬满了冷汗。他不敢回头看殿外,生怕看到那个身影。“民女吴芳菲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刘茁一下子回头,见来的这人并不是他想的那人,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着一口气未免松得太早了些,吴芳菲来了,虽然众人并不知她是何人,但她一说自己的身份,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起来。原来,这并不是编造出来的故事啊。一个两个证人纷纷上场,让众人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只是,这吴小姐的长相看起来似乎与陛下和娘娘并无相似之处啊……众人心里暗忖。“民女并不是吴夫人的亲生女儿,也不是惠妃娘娘的女儿,只因为吴夫人将娘娘的女儿换来后弄丢了,民女才被领回了吴家,当作吴夫人敷衍吴老爷的棋子。”吴芳菲自然知晓眼前这些人面色迟疑的缘故,她毫不避讳地讲出事实,解除了众人的疑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如此,那惠妃娘娘的女儿呢?”瑞王率先说出了众人的疑惑。刘曜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陆斐,道:“至于朕的女儿在哪里,想必大司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怎么又扯上大司马了!陆斐端着手站在一旁,纵然打量猜测的目光四处袭来,他仍旧一言不发。“来人,请陆夫人上殿。”刘曜回头,看向殿外。等候在侧间多时的阿媛,终于被召见。自与陆斐成亲以来,她鲜少出现在人前,熟悉她的也多半各府的夫人太太们,所以这是在场的大多人第一次见到这位陆夫人。一进殿门,阿媛便察觉到了一道凌厉的目光朝她的左手放射过来,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除了刘茁会如此,阿媛也想不到其他人这么恨她了。“臣妇参见陛下……”“听说你有孕了,不必跪朕。”阿媛还未下跪,刘曜便先她一步说道。阿媛愣了一下,虽然不必跪,但她仍旧朝他弯了弯腰,以示礼数周全。她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必说,就凭这副与惠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貌,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才是那颗被换走多年的“遗珠”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阿媛抬头看向陆斐的方向,见他沉默却坚定的回视自己,她的心仿佛也一下子定了下来。刘曜看向刘茁的方向,开口道:“看来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茁儿,过了今夜之后,你与朕虽不再以父子相称,但以后朕仍然会好生看顾你,你莫怕。”“父皇……”刘茁面色惶惶,他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他在一出生就被换掉,所以要遭受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的抛弃了?“你放心,就算日后你们各归其位,朕也不会亏待你。”刘曜面色温和的看着他。想来刘茁又做错了什么,在惠妃谋划着自己野心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罢了。于此事,有再多的账,他也只有等着去地府和她再算。各归其位……说得真好,那他还有君临天下的可能吗?皇子都不是了,谈何天子?“父皇,这一切不是儿臣的错啊,父皇……”刘茁掀袍下跪,眼中含泪,“儿臣今生只认父皇一人为父亲,儿臣只有父皇啊!”一朝皇子一朝庶民,任谁也不能接受吧。在场的人都静默了起来,谁也不知道深夜进宫竟然得知了如此滔天秘密,一时心里百感交集。刘曜上前,亲自扶起他:“你是惠妃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朕愿意相信,就算你不是王爷不是皇子也一样可以为国效力,一样成为国之栋梁。”刘茁面色惨然,他握紧了刘曜的胳膊,两行热泪滚下:“父皇,儿臣……”“好孩子。”刘曜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鼓励又像是告别。“儿臣,再给父皇磕一个头罢。”窗户纸已经被捅到如此之开,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刘茁略微一想便知道此时不如以退为进,博取皇上的好感,为日后再做打算。刘曜受了他这一拜,算是全了他们父子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