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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闷雷声响起,雷声未停,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数匹战马飞掠到吊桥前,马上皆是纪家军的斥候,他们高声呼喝:“迎敌!”话声未落,马蹄声“哒哒”,绕离水城往别的城门报信去了。寅时中,吉鲁国的大军杀到,最先受到攻击的果然是西面城门。李曹知道照这样子其它城门很快也会面临严峻的考验,他需得立刻赶去,抽身欲走,足下顿了顿,问道:“那小鬼想要干什么?若非他从中捣鬼,我们何用在彰、白二州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纪家军也不会添那么多孤儿寡母,就算国公爷答应,我们也绝不同意与他联手!”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加上城内城外喊杀声震天,只有他和杜元朴才能听到。杜元朴淡淡道:“你想多了。你难道不知,离水有他想要的么,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李曹恍然:“东夷战俘?”杜元朴点了点头。此时城下已是人仰马嘶,吉鲁国大军前头部队一到,连营也不扎,直接就在城下架设攻城弩,黑压压的士兵冲上来搭云梯,数十名大汉抬着撞木意图撞开城门。守城的将领一声怒喝,众兵士开始向下放箭。李曹大致一望,便估计出敌军的人数,先头到达的就有差不多一万,后面还源源不断。他想再同杜元朴说上几句,周围吵得厉害,只得扯着嗓子说了声:“你小心!”转身挥了挥手,带人离开了西门。离水城墙这两年经过多次加固,修得异常坚固。吉鲁国军队第一波攻势遇阻,大军很快就在城外聚集起来,就见地上火把连天,一直蔓延出去很远。停了一停,就见敌军中间分开一条路,未见敌将,到是出现了几个宽袍大袖的大梁人,其中一个汉子手中持着一杆长枪,枪尖上挑了个人头,他高声喝道:“纪南棠首级在此,离水城的守军还不开城投降?”杜元朴居高临下望着,皱了皱眉头。景杰那边才传来消息不久,这人头不用说一定是假的,叫他不安的不是对方这意图动摇军心的话,而是城上城下这般喧哗,他的声音仍清清楚楚传上来,此人武功之高可见一斑。看来这几个就是白云坞的大周余孽。敌军中那人接连喊了几声,不可避免引起城头百姓一阵恐慌。那人哈哈一阵狂笑,手臂挥动,枪尖上的人头飞起来,直直向着城墙飞来,差着丈许未能飞上城头,砰地一声撞在城墙上,头颅上附带的力道惊人,竟然就此陷在了城墙里。与此同时,吉鲁军中吹响了呜呜号角,第二轮猛攻又开始了。那几个白云坞众凌空飞起,在前头撞木、云梯,甚至是活人身上一踩,如几只大鸟,直奔城头而来。米景阳大声呼喝,指挥部下迎敌。杜元朴轻轻叹了口气,吩咐随他前来的士兵们:“准备布阵。”话音方落,城楼上,一道寒光破空飞来,不知是谁掷出了一柄长剑,直奔李承运而去。李承运身边不乏高手保护,惊呼声一起,守在他身旁的护卫惊觉,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扑倒。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飘落城墙,距离李承运不过十余丈。杜元朴高声喝道:“甲藏不现,遁于六仪之下!”第五百章阴/阳顺逆妙难穷(二合一)“乾六!”“兑七!”“景!”“杜!”随着杜元朴这一声紧似一声的厉喝,他周围的亲兵们如劲风过松林,应声而动。奇门有九宫,却只有八个卦。疾扑而至的刺客突然站定,目露茫然。他行刺的目标李承运不知怎的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非但如此,城楼上的灯光接连熄灭,黑暗由四面八方袭卷而至。离水城中竟然有人懂阵法!那刺客出身白云坞,耳濡目染,暗忖这大约像千花岛水阵一样不过是个障眼法,试探着往李承运先前站立之处走了两步。杜元朴等的就是这个,在他和一众纪家军眼中,城楼上依旧是亮如白昼,刺客落入阵中,面现犹疑,杜元朴手一挥,身旁亲兵队长嘬唇而啸,几杆长枪齐齐向着刺客的后心扎去。那白云坞刺客没发现有人袭击他,这大阵中幻象连连,连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都屏蔽在外,何况是区区长枪带起的锐风。只是常年习武使得他机警异常,一有危险临近,自然生出感应,电光石火之际,反身在半空一抓,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里竟然被他抓到了半截枪头。他猛一抬手,那纪家军连枪带人被他抡了出去,砸倒了一片。叫刺客失望的是,即使如此,他陷身的大阵犹未现形。擒贼先擒王!找不到李承运,他翻身便向杜元朴的方向扑去。杜元朴丝毫未见慌乱,亲兵队长推着他的轮椅变换方位,他眼睛紧盯着那刺客的两脚,以手势指挥着手下人。一字一句沉声道:“当令者旺!”他的轮椅车正进到生门,天蓬与震三宫重合。当其时,全阵之中,当数他所在位置气运最旺,就连躲在杜门中的李承运都无法与之相比。“我生者相!”数百名纪家军将士顿时稳住了阵脚,士气大振。“克我者囚!”那刺客只觉周围阴风阵阵,这声音明明离着自己很近。就在眼前。可他的双脚却好像被千斤重的铁索缚住,挪动一小步也需拿出吃奶的力气来。“我克者死!”话音未落,数杆长枪由正面刺中那刺客。“啊!”刺客嘶吼一声。不退反进,一挺身间,枪头竟未能刺进rou去,反到迫得枪身像弓一样弯了起来。“砰”“砰”,接连折断了两根。杜元朴倒抽了口寒气。旁边一名亲兵队长眼疾手快。手起刀落,正斩在对方脖颈上。鲜血喷溅而出,刺客向后摔倒,登时被纪家军的士兵们好一通戳刺。直到他断气。大家这才松了口气,杜元朴望着那死人久久未语,暗道:“难怪这些人肆无忌惮地行刺。连将军那里都险些得了手,原来一个个武艺都如此高强。”他这里暗自心惊。可在白云坞那些等着里应外合的人看来,保护李承运的这些纪家军更是高深莫测。以至于往城头上扑来的几个白云坞众竟然心生迟疑,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