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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副将领命,带了百来人跟着王七往外去。王七认识不少江北大营的将领,这一位只是见过几回,没有深交,此际看他面色肃然,对自己的搭讪待搭不理,很少回应,不禁暗自凛然。张寄北和卜云都已经到了,被请进园里,先由下人好生招呼着。卜云依旧是师徒三人,张寄北这边因是半个地主,所有的仆从下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其中不乏高手,表面上只带了一位名叫元恺亲信。这元恺也是羽音社的乐师,乐器是一支紫竹笛。他年纪比张寄北小了七八岁,两人从早就是好友,有点半兄弟半师徒的意思,元恺一直跟着张寄北四处奔波,帮着他出谋划策,唯张寄北马首是瞻。此次大力相邀羽音社众人前来观战的主意还是元恺出的。提前什么消息也不透露,就请大伙来,等到杀官起事一闹起来,裹持了他们就走,到时候像厉建章这样的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只好将错就错跟着反了。要造反就不能有太多顾忌,何况这也是送大家一场富贵。张寄北也烦了厉建章等人的顽固不化,索性依计而行。为了乐师们观战方便,王家特意在临近擂台的地方单独开了个门。江北大营的官兵们过来接管了门口,将钦差大人的命令传下去:欲进园观战的乐师,不得携带乐器。有那个别生性谨慎的乐师觉着乐器离手,一旦有事,便是任人宰割,犹豫一番悄然退走。其他人则随了大流,将乐器交给了同来的侍从,叫他们在园外等着,自己和旁的乐师一起鱼贯进园。张执事今天生死战,怎么都不该错过,没见厉建章已经进去了么?这是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今天会出事的。像戚琴已经隐隐觉出来今日齐园恐有大事发生,他在园外观察一阵,见这么多乐师都进去了,不愿置身事外,也将胡琴拿出来,想要交给云鹭。云鹭不接,他打算陪着戚琴一起进园去。最后还是文笙帮他拿了胡琴,叮嘱道:“你们两个千万小心。”她太显眼了,这等场合没法混进去,只好在园外等候消息。文笙离远看着戚琴和云鹭顺利进入了齐园,左右望望,想在附近找一处高点的楼阁,以便居高临下,眺望齐园。还真是有,街道对面十余丈开外有几间酒楼商铺。想看见园子里面宴会以及擂台上的情形是不可能了,估计着酒楼的最高处能隐隐望见齐园大门刚进去那一段。这时候街道上人越来越少。文笙调头往那边酒楼而去。到了近处才发现,酒楼的门虚掩着,外边挂着牌子:东主有喜,歇业半月。怪不得不见有客人进出。文笙止步。这时候却有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自屋里出来,微微弯了弯腰,冲文笙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这个人竟是林经。第一百八十三章满城烽火原来林经也已来了江北。文笙并未表现得多少惊诧,迈步进了酒楼。酒楼里面摆设很寻常,有几个伙计在忙活,文笙仔细看了看,也都是些熟面孔。文笙进来,他们低着头各忙各的,好似全未注意到屋里多了个人。林经随后进来,将两扇大门关上。文笙看着他,就想起上回他帮着钟天政传话的情形。“你们几时来了江北?”“刚来,就这几天。”林经还真回答了她。文笙想问钟天政是否也来了,转瞬间打消了念头。不用问,肯定是来了。她问道:“我想借楼上居高临下看看齐园的情形,可方便吧?”言语间对钟天政的这些手下颇为客气。“自然,姑娘请便!”文笙迈步上了楼。这家酒楼高达三层,楼梯的木头看着颇为陈旧,磨损也厉害,至少存在了十年往上,显然不可能是钟天政派人盖的。她到了三楼,上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不见。文笙找了个正对着齐园的窗户坐下来。由这里可以看到刚进齐园的一段路,此刻都是官兵把守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军容整齐,一副严加戒备就要动手抄家的样子。偶尔有客人和齐园的下仆从这段路上经过。只是看着,文笙便感觉到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不管是官兵还是王光济这边都没动手,他们在等什么?文笙正伸着脖子探头张望,突听身后脚步声响。木头台阶,有人上楼的话脚步声应该很清晰。但之前文笙一点儿都没听到,就是这最后几步,也是对方有意加重了声音。“这里能看到什么?”文笙回头,身后站着的是一袭黑衣的钟天政。与以往的打扮有些不同,换上了劲装的钟天政看上去格外英挺,薄薄的衣裳料子贴在他修长的身躯上,充满了雄性的力量。神秘的黑色冲淡了他皎如明月般的五官长相。给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文笙有些愣神。停了停方道:“你几时到的?”钟天政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立:“比你晚了一天。”文笙向着齐园方向努了努嘴,意有所指:“虎视眈眈啊。看来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下。”钟天政微微一笑:“你指这家酒楼?我的手没那么长,这里原来也不是我的产业,知道他们要在这里动手,昨天才想办法将它拿下。”文笙转头凝望他:“拿下?”“是啊。”“那原主呢?”钟天政轻笑一声:“算了。你别问了,听到答案又要不高兴。”文笙默然。这和直接告诉她结果又有什么区别?钟天政一路过来,走到今天,手上到底染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思之简直让人不寒而栗。钟天政见她神色有异,悠然道:“你不要只盯着我。王光济造反,江北马上就要乱了,到时候江山半壁尽起烽火。又会死多少人?就不说这个,你道谭老国师当日保着建昭帝登基。手上的人命会少了么?都是一样的。我做这些事,明知你不喜欢,却一直不愿瞒着你,便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习惯。”习惯他,追随他,以后也时时像现在这样并肩站在一起。他的目光渐转灼热,文笙若有所觉,将头转了回去,眼望齐园,淡淡地道:“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