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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

    他出来上学这么久,对于外面的世界,当然并非一无所知,虽然在名义上法律男女平等,但在各行各业乃至家庭生活,男性几乎都占有高人一等的地位,他们既不必婚前严格守贞,也不必婚后相妻教女囿于家庭。

    姬祯震惊又迷惘,他翻开恩格斯的书,恩格斯先生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起源》里对婚姻制度这样描述:“现代独立家庭是建立在对妻子公开或隐蔽的奴役基础之上的”,他看过周恩来先生的《论“贤妻良母”与母职》,也曾拜读过法国思想家西蒙娜·波伏娃女士的《第二性》,无论族外的男权社会还是族内女性地位的尊崇,仿佛总有一个性别要作为第二性,要低人一等。从远古时代的茹毛饮血,到工业革命后的科技发展,在人类的任何发展阶段,在任何国家,任何地区,任何宗教,两性的完全平等都仿佛乌托邦一样遥不可及。

    姬祯放下书,不再去寻找答案,他开始明白这一切都是人性的博弈,历史的必然,他向追求自由平等的反叛者和革命家们致敬,可他终究是普通人,和大多数人一样别无选择。他生来是姬家的人,是族里的人,他的贞德和品节,和生父嫡父以及兄弟们的颜面息息相关。母亲宠爱他的聪敏,允他出去上学,允他大龄未嫁,不代表他可以忘记姬家男儿的品格,不代表他可以给父兄蒙羞。姬祯更加用心地去学习侍奉妻主的技艺,默默放弃了公派留学交换的名额,也准备放弃保研,并在大学毕业前恳请母亲将自己嫁了出去。

    “妻主祯儿读的是法学,现在嫁给您了”,姬祯掩住内心纷杂的思绪,好看的双眼皮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边说边将一块蛋饼放在了江水餐盘里,“您不想祯儿陪您吗?”

    “大家都是要么工作,要么读书,难道你想呆家里?”江水咬住嘴里的蛋饼,睁大了眼,难道姬祯想和阿云呆在家里一起大眼瞪小眼吗?

    “不。不是。。”姬祯下意识的回答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想呆在家里,听起来多么不安于室不守贞德。

    “你是不想在家里?”江水故意板起了脸。

    “噗通”一声,姬祯起身面向江水直直地跪在了地上,阿云不敢再坐也慌忙跪在了桌边。

    “祯儿愿意呆在家里相妻教女,也想读书,还。。还想工作。” 姬祯叩了个首后,抬头看向江水,黑白分明瞳孔的蒙上了一层雾气,或许母亲说的对,他太过聪明想的太多,才有了那么多的的心酸挣扎和如今的孤注一掷。

    “既要又要,或许什么都得不到哦。” 江水慢慢喝了口粥,看着地上的男人眼圈已经慢慢发红,眼眶蓄满了泪水,像漂亮润泽的珍珠,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蹲下身,吻去了男人的泪痕,“可是祯儿这么可爱,或许什么都能得到。”

    姬祯愣住,抱住江水,半响才不好意思似地低声说:“祯儿失态了,求您原谅。”

    “看祯儿的诚意哦。” 姬祯的脸顿时红了,江水已经把手伸进了衬衣下摆。

    江水结婚的事情只告诉了最好的朋友和近亲,江水觉得没有办婚礼,也没有和公司里的同事提起自己已经结婚的事情,同样江水也没有请婚假,今天工作日依旧要上班。

    阿云像往常一般跪下帮江水换鞋,姬祯拿起外套帮江水披上,江水搂住人在姬祯脸上啵了一口,犹豫了一下又蹲下身子吻了下阿云悄悄咬了下耳朵,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江水上班去了,阿云依旧跪在地上没敢起身,姬祯没有看他直接去了书房,阿云过了一会,才扶着肚子站起身去收拾厨房整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