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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永远都是最精明的，没有人希望空手而回。

诗悦集□□出了自己最精锐的高层干部，每个人都身负重任，不光是他们，就连他们身边随行的助理人员，也同样摩拳擦掌、精神百倍，一丝一毫也不愿放过这个好不容易得来向上司表现自己的场合和舞台。

蒙萌就在去往乐禾推介会的这一行人当中，跟其他身着干练、万事齐备的公司同事比起来，陪在李主任身边的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她那张笑得恰如其分的脸上总似隐隐有抹难以言喻的郁色，却掩藏得极好，每次李主任有事找她或有问题问她，她都不疾不徐，对答如流。

李主任满意地点点头，暗中庆幸自己将她带了过来。虽说小田为人更圆滑世故，更会审时度势，但无可否认这个小蒙对于工作要更勤奋，浑身有一股常人比不了的拼劲。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在诗悦集团的车上，李主任悄声对坐在她身旁的蒙萌道：“盯紧妮梦佳，他们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回来告诉我。”语气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强硬。

她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没有提出一丝异议。看来李主任是打定主意要按“咬定对手不放松”的路线走了，只是她忽然不确定，这究竟是诗悦集团的整体决策，还是仅仅只是李主任自己的个人决定？但她也很清楚她没办法问李主任这个问题，她能参加这个千载难逢的乐禾推介会，是李主任给予她的机会，但凡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去质疑自己的上司，尤其是肯提携自己的上司。

上午八点半，他们到达了国际展览中心的场馆。推介会正式开始的时间在上午九点半，为了布置自己的展区，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他们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

国际展览中心共分上下两个楼层，蒙萌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几乎所有展区的商家都到了。之前接到乐禾集团推介会邀请函和入场券的时候，他们这些企业都来过，并也分配好各自的相应展区。

基本上乐禾对中国的企业都是一视同仁，没有哪个厂商有什么特权，更不会有谁能提前过来布置自己的会场，大家都是在统一的时间规划和准备自己的宣传推销策略，乐禾也说这是为了更公平更准确地评估和选择他们需要的中国合作商。

诗悦集团作为日用品类被分到了场馆的二楼，同样的，妮梦佳也分到了相同的展区，而且就在他们诗悦集团隔壁。蒙萌绝望地发现果真是“冤家路窄”，她这次的乐禾之行看来不用做别的事了，估计她只能做个卑鄙的、阴暗的、猥琐的、见不得人的偷窥者了。

要想不被妮梦佳发现她的身份，她势必不能太靠近诗悦，要是她一边跑到诗悦展区跟她的同事交头接耳，一边又到妮梦佳这里来探头探脑，对方不怀疑她才有鬼！

但是这样一来，蒙萌发觉自己来这里的意义完全没有了。她是一名诗悦集团的文案，写出最贴切、最美好、最打动人的广告文案是她的工作职责，向别的公司文案取经、学习，将来为自家的企业服务，创作出更高质量的文案作品，更是她这次来这里不言而喻的目的和期许，但是现在呢？

她感觉自己像个卑劣的小人，一个时刻等着监视别人还要去打小报告的小人。

李主任笑意晏晏地站在同来的一众同僚中，一边指示着下属干活，一边不着痕迹地朝她瞥了一眼，虽没说什么，眼神里却意有所指，她心一紧，只得低下头默默地往妮梦佳那边走了过去。

妮梦佳集团的展区光鲜而充满壕气，就跟他们每次打出来的广告一样，品种多、功能齐全，是你居家旅行的必备首选。蒙萌假装像个参观的路人一样一步步慢慢靠近了他们，先是忐忑不安地到处张望，一下瞄瞄天花板，一下又瞧瞧脚下，扭扭捏捏的模样差点让一路盯着她的李主任看得吐血！

亲，你是去刺探军情的，可不是去做贼的啊喂！

要不是有要务在身，又是众目睽睽的，李主任真想飞奔过去一把摇醒她顺便面授机宜——

你完全用不着这么做贼心虚的亲，这种事在同行竞争之间rio正常好吗？在遇到大订单的时候，哪个商家不是抢破头，你刺探我的策略，我打听你的底价？你以为那些广告包装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企业就真的光风霁月、与世无争？生意场上想赚钱，拼的都是心黑手狠脸皮厚好吗？

要不是作为多年的死对头，诗悦的这些高层领导包括李主任在内已经跟妮梦佳那边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老面孔，李主任早就撸起袖子自己亲自上阵了，还用得着靠一个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的新人？

但是在这种拼实力更要讲形象的场合，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至少不能放在台面上来做，就算私底下大家撕逼得面红耳赤，你死我活，表面上也得表现得风度翩翩，客客气气。而且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不能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那怎么办呢？

上不了台面的事，就推给地位卑微的“临时工”去做。出了什么问题，自有这些新来的“临时工”背锅。

做得好算功劳一件，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蒙萌感觉到后背有一道锐利的视线如芒刺一般如影随形，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李主任在看着她，知道是真的避不开这档子事，她暗自深呼了一口气，索性豁出去似地走到妮梦佳展台前，正大光明地观看他们摆出来的展品以及放在台面上的宣传手册。

“小姐，你……”妮梦佳的工作人员还在布置自己的展区呢，乍见突然过来她这么一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路人甲，都面带诧异地望着她。

“那个……我就随便看看……”她握住紧张得有些冒汗的掌心，故作闲适地耸耸肩。“妮梦佳是个大品牌啊！我好多朋友亲戚都在用……”鬼扯！她都是免费赠送诗悦的产品给自己的亲人朋友用好吗？

如果不是为了“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她哪用得着昧着良心说话？

“你是哪个公司的？”妮梦佳的人员打量了下她，发现她不是场馆的工作人员，更不是乐禾的，便蹙眉问。今天的推介会普通消费者也可以进来参观，但时间明显还没到，这位女生肯定不是外来的一般参观群众。

“我……我觉得你们妮梦佳产品不错，就是这个外包装做得稍微差了点。”为了转移对方对她身份的怀疑，蒙萌在紧张之余居然急中生智，指着几包摆放在柜台上的妮梦佳最新款产品侃侃而谈：“选用明星的肖像做包装，虽然看起来在利用明星脸提升你们的品牌知名度，增加消费者对基于明星的喜爱而衍生的对你们产品的好感和信任，但是这里面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

妮梦佳的人一下愣住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