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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俏回去。一来宁有信能令阿俏安心,二来宁有信这个人物,让他像现在这样留在“玉蚁山庄”里,也的确会有些问题。而且沈谦不加别的称呼,直接称有信为“表兄”,其实要真论年纪,沈谦比宁有信还要大上一两岁这是一见面,毫不犹豫地,又将了一军。宁有信一下子也明白过来,脸色有些发白,但他到底还是点了头,冷冷地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阿俏平安送到地方。”如此说定,阿俏却终要与沈谦短暂分别。阿俏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要表现得信任一点,多信任一点。她刚要开口,只听沈谦压低了声音说:“阿俏,你既信我,我这一辈子,必不相负。”阿俏一怔,心想难道眼前这个男人会读心?沈谦已经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轻柔而悦耳,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细语,始终在阿俏耳畔回荡。沈谦轻轻将阿俏一推,说:“去吧,记住无论什么事,都不要自己扛着。”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他能像昨夜一样,神兵天降地出现在她身边,什么都两个人一起面对。阿俏“唔”了一声,也记挂着母亲与弟弟,转身随着宁有信一起出去,走到长廊的那一头,见沈谦还立在那里,此刻伸出臂膀向她挥动,她这才放心,转头离去。回城的车上,宁有信一直坐在阿俏身边。阿俏满心想要问宁有信别来的情由,可是宁有信始终别过头,凝神望着窗外。阿俏想起此前舅父舅母上门求亲的事,原本想说的话,也只能吞到肚里。她有些摸不清宁有信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只是昨夜她相信自己表现得还算明确,不至于让宁有信生出什么误解,只是……好像她曾经短暂地在姜曼容那里失过一会儿神智,那前后的事情,她现在想起来,也不能确定是真的还是自己的误解。一时车行至聚宝门。昨夜省城宵|禁,据说曾经有些地方乒乒乓乓地好生打过一阵。到现在交通才刚刚恢复,所以聚宝门跟前非常拥堵。阿俏坐在车里,只见半天还挪不动窝儿,一下子急起来,将身体探出车窗张望。远远地,她听见呼声:“阿俏”阿俏又惊又喜,转头向为她开车的司机说:“师傅,我已经到了,多谢你相送,我先下车了。”她也没忘了对宁有信说:“有信哥,一起来见见我娘。”宁有信在另一边,也拖拖拉拉地下车。阿俏却等不得了,径直朝远处的人挥手,大声说:“娘,二姐,浩宇!”是的,阮家人里,宁淑,阮清瑶,还有阮浩宇,此刻都聚在聚宝门前,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往来的车辆,一辆一辆地辨认里面有没有她们的亲人。阿俏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径直从缓缓挪动的车流里穿过去,奔到三人面前。她倒是没注意,宁有信没有跟上她,而是消失在车流人潮之中。她先是拉住浩宇的手,上下左右都看了,只见阮浩宇脸上带着些新伤,眼睛下有好大一块乌青,嘴唇边破了一大块,看上去刚刚才止了血,上过了药。他脖子上也有被人掐过的瘀痕。阿俏一咬下唇,贝齿在唇上留下深深的牙印儿。她轻声问:“浩宇,你没事吧!”阮浩宇得意地一挺脊背,说:“姐,昨晚我可是一点儿都没给姐夫丢人!”接着他又描述起昨夜是怎样与歹人斗智斗勇的,什么先是保存实力,静观其变,后来则看准时机、骤然发难,又是什么毫不畏惧,帮着姐夫的人力擒凶徒什么的。阮清瑶则在一旁凉凉地说:“看这小子现在神气,士安的人刚把他送到妈这里的时候还不是哭成一团。”阮浩宇立即转脸,冲阮清瑶怒目而视:“二姐,你怎么可以随意污蔑我?”阮清瑶则一瞪眼:“看你现在说得神气,给你上药的时候不还照样掉金豆儿来着的,一个劲儿地直着脖子叫,姐夫,姐夫……”旁边宁淑可再也顾不上儿子和长女斗嘴了,上来先紧紧地拥住阿俏,在她耳边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娘昨夜接到浩宇被绑的消息,早已乱了方寸,一时便没顾上你,没能守在电话跟前……”她现在越想越害怕。昨夜真是两头难以兼顾,一面是亲儿子,一面是亲闺女。她本能地觉着浩宇那边的事更紧急,立即先收拾了所有的现洋,准备按照绑匪的要求去交赎金,阿俏那头,便全然顾不上了。事后再想起来,其实要不是沈谨守诺,打电话回阮家无人接听,旁人也无从得知阮浩宇的消息,从而施救。然而宁淑越是这样想,便越发对阿俏心存愧疚。阿俏被母亲拥着,身上心头暖暖的。她以前总觉得母亲宁淑更重视弟弟一些,而她是那个可以在外一放放好些年顾不上的女儿。如今看到宁淑这样再无掩藏,真情流露,阿俏的心反而安定下来,知道宁淑手心手背都是rou,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而她,其实也早到了不该再让母亲担心的年纪了。“对了,爹呢?”阿俏突然想起这茬儿,抬头问母亲宁淑。如今阮家一家四口人在这聚宝门前团聚,甚至阮清瑶和弟弟meimei还不是一母所生。阮老爷子年纪大了,自然无人能苛责他什么,可是阮茂学呢?这么多年了,阮茂学无论是在阮家菜的事业上,还是在子女的成长上,始终都是缺位的,而阮家闹出的乱子,十九都有他掺和一脚。阿俏想,这个父亲看上去貌似是个心肠柔软的人,可是仔细一想,其实这是薄情如斯,心硬如铁啊,昨晚阮浩宇和她都出了这样大的事,这阮茂学竟然能不闻不问?宁淑的身体很明显地一僵,将脸背过去,没有直接回答阿俏的问话。旁边阮清瑶听见,开口“呵呵”地冷笑了一声,说:“你问他老人家啊!问得好!”阿俏想,阮浩宇毕竟是个男孩,年纪又小,在他面前或许多少应该维护一下阮茂学的面子,连忙摇摇头,冲阮清瑶使个眼色。岂料阮浩宇“咳”了一声,说:“三姐你问爹啊,爹昨晚在常姨娘那儿过的夜”阿俏连忙瞪一瞪阮浩宇,心想这小子这点儿年纪,怎么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喇喇地说这些话。“昨晚我出事了之后,娘先去找他,他竟然说常姨娘病重,要人陪着,将事情都推给娘。哼,这事儿他既然做得出来,就应该不怕我说吧!”阮浩宇很明显是忿忿不平,这孩子小小年纪,心中父亲的头上就已经挂了一个大大的“渣”字。宁淑一字未说,足见阮浩宇说的都是事实。这孩子还不忘了讨好阿俏,絮絮叨叨地说:“三jiejie,姐夫的人真是太帅了,怎么就那么准那么快,就找到坏人关我的地方的。对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