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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比一日难受,简直心如刀绞。“汗阿玛,您且去休息,儿臣在这里守着。”三皇子说。康熙帝摇摇头,对旁边伺候的御医说道:“潮洛门不是让在第六天的时候用‘白术’吗,今天是第五天了,你放进去吧。”御医有些为难地答道:“禀皇上,白术主健脾益气,于十八皇子的病症不大相对。兴许是臣才疏学浅,妄言了。”“你敢说出来就好,朕不是学医的,不懂得医术,你们是行家,就该有甚么说甚么。这味白术,放进去有没有害处?”“害处倒没有。”“那就放进去吧,或者是这一味药单独不起效,同其他药一起就有用了也说不定。”“是,臣遵旨。”康熙帝再将那药方拿出来看,忽有些疑惑。这张药方是用汉文写的,潮洛门是蒙古人,虽说懂得满汉蒙三种语言,可他也该写的是蒙文或满文才是,怎么用汉文写了这张药方?心里有了这些疑虑,康熙帝便有些不敢再用潮洛门的药,他让御医重新开了药方。当天中午开始,胤祄高烧,御医们忙里忙外,只恨自己没有神仙的本事能够起死回生。康熙帝终日寸步不离,一应国家大事,都在胤祄病榻前处理。南书房张廷玉见状,劝谏皇帝要保重身体,以国家为重。康熙帝哪里听得进去,一面照顾儿子,一面处理政事,茶饭也吃得少了许多。当天晚上,众人见皇帝实在支持不住,一齐跪劝他回去休息一晚。康熙帝耐不过众人请求,让人就在胤祄帐边支起一个临时的小帐休息。到了交子时分,胤祄帐中一片混乱,魏光安急忙报知皇帝,康熙帝登时从榻上惊醒,连袍服也来不及穿便往胤祄帐中过去。只见胤祄浑身抽搐,面色发紫,御医们正在用生姜使劲擦着胤祄全身。康熙帝来到儿子床前,后头拿着衣服赶来的魏光安急忙将袍服披在皇帝身上。胤祄牙关紧闭,通身紫色,康熙帝看到儿子如此痛苦,只恨自己无能为力。过了一会,胤祄终于有了些好转,停了抽搐。御医们大汗淋漓,几个做哥哥的皇子见此情景,也不禁由心底动情,毕竟是自己的皇弟。康熙帝再也不敢离开半步,就在胤祄帐里支起一张床以供休息。值夜的皇子看见父皇对这个小兄弟如此关爱,也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父皇的感情。他们兄弟几个,没有一人小时候没被父皇抱过。想想小时候的情景,再想想现在的样子,几位皇子感触良多。康熙帝每次合眼只是一会就马上醒来,一睁眼看见胤祄还睡在那里他便又合上眼再休息一会。几位皇子不忍心看见他这么大年纪还受这种罪,头一次摒弃嫌隙,一齐上来劝道:“汗阿玛,有我们几个守着十八弟,您放心休息。”康熙帝见他们目光真诚,心中感到莫大欣慰。但是再看一眼时,却忽然发现,太子不在这里。但他此刻却不想再发火,胤祄的事已经快掏空了他的心思。正当这时,胤礽来到。当他看见几个兄弟正围着父皇时,心中不由得升起厌恶之情。他来到康熙帝面前跪下道:“儿子来迟了。”康熙帝摆摆手让他起来,说道:“去看看你兄弟吧。”胤礽点点头便往胤祄床前去,其他几个皇子见他到来,各有不悦。胤祄挨到早上辰时,太阳升起时,忽然睁眼醒来,目光清明,气息也不似昨夜那般沉重,但身上还是guntang着。胤祄看着父皇和周围的哥哥们,只艰难张嘴对父皇说出两个字,“好疼……”。康熙帝紧抓着胤祄的手,顿时老泪纵横,有几个皇子见状也忍不住抹起眼泪来。“很快好了,吃药就好了……”康熙帝对儿子说。“是啊,十八弟,你听话吃药就好了。”十阿哥哽咽地插上话。胤祄眼里噙满泪水,干裂的嘴唇再勉强说出几个字,“我想见……额莫……”康熙帝连连点头:“等你好了就带你回去见额莫……”老皇帝看着儿子这个样子,知是回光返照,但还是心存着一丝希望,想到潮洛门的药方,急忙对御医说道:“快去,加一味白术,再煎药过来!”“是!”御医正在交代煎药之事,后来的一个侍卫对他说道:“太医不必忙了。”御医一惊,那侍卫接着道:“十八爷宾西了。”爱新觉罗胤祄,生于康熙四十年,死于康熙四十七年北巡途中,仅八岁。作者有话要说:早八点、晚八点更新。第130章劝慰圣驾由木兰围场回鸾。阿茹娜其其格已经给她收拾好东西,马上拔营出发,她们要跟着虞子蓠回到热河行宫方才返回乌珠穆沁部。临行前,虞子蓠再望了一眼这森森莽莽的围场。看到阿茹娜其其格正在搬东西上车,虞子蓠想到,“本来她们和乌力罕赛罕四个人是一起来这的,没料到最后乌力罕赛罕要永远留在这里。我若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说甚么也不会来。”“格格!要走了!”其其格冲她喊。虞子蓠从草地上起身,快步走回去。来木兰围场时大家都是一脸高兴,回去时却都是神情灰蒙。三皇子九皇子负责扶灵,虞子蓠自那晚脱难后再也没见过康熙帝。她在马车上一路看着塞外景色,天高原低,实乃壮阔。可她心里却一点不轻松,也没有丝毫兴奋,这趟塞外旅程,让她经历了许多在以前不曾经历过的事。队伍行了两日,圣驾在布尔哈苏台停驻。虞子蓠天刚黑便进入营地,方才支起帐篷,便看见魏光安急急忙忙朝这边过来。他虽脸色匆匆,但还不忘给虞子蓠行礼,虞子蓠见他十分着急,先问道:“魏总管,甚么事这么急?”魏光安道:“姑娘去瞧瞧皇上吧,皇上两天没吃东西了!”虞子蓠一惊,魏光安接着道:“求姑娘劝劝皇上保重龙体。”虞子蓠为难道:“总管该去找南书房的列位大人的,我怎么劝呢。”魏光安越发急了:“南书房内阁学士,都去了好几回了,可皇上谁也不见。姑娘,您去劝劝吧。”虞子蓠亦越发为难:“皇上连南书房大臣都不见,如何会见我呢。再者,我,我怎么好去呢。”魏光安见虞子蓠只是不允,便向她下跪,哭道:“奴才今日不怕死说句犯忌的话,姑娘是甚么身份,您心里定是清楚的。皇上待您如何,您也知道。您若是怪皇上在您伤后没去看您,那可真是错怪了……”“总管哪里的话,我怎敢怪皇上,请快起来,我受不起。”“那老奴再请姑娘去看看皇上,劝劝皇上。”魏光安叩头不止,任虞子蓠怎么叫他起来也不起。虞子蓠受不过,只得答应下来,魏光安当即请她过去。前去的路上,虞子蓠心想,“皇上茶饭不下,必是为了十八皇子的事。这小皇子才八岁便夭折,唉,不相识的人知道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