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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咱们所有的药都带上,套车。”六子知道拦她不住,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女侠不骑马了?”穆夕的一张脸越来越冷,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六子。六子忙道:“饶命!我去套车,挑最快的马拉咱们去行不行?”穆夕看着六子的背影,抚着桌边缓缓坐了下去。她这次受伤不轻,十天半个月能不能痊愈,不好说。可是白展既然送了这封信来,就证明有些事他自己一人应付不来,需要她一起想办法。白展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朋友,也许她也是白展唯一的朋友,朋友有难,即便是死,也要出手。漆黑的夜,月朗星稀。六子驾着马车跑在官道上。穆夕坐在车厢里,阖着双眼,闭目养神。她只希望能快一些赶到,她带的药能有用,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事一件也不要发生。苏城,吕家。吕天一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短短的半个月内,武林中五大世家家主一下子死了三个。那朵木槿花的主人到底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前辈还是新秀?这些都一无所知。吕天一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也许他真就是个废物,不配做吕秋山的儿子。卧房的门被推开了,吕天一索性用被子蒙住头,看也不看来人是谁。来人自然是吕夫人。吕夫人坐到床边,试探着扯了扯棉被,扯不动,只得隔着被子对吕天一道:“你心里难受,出去走走?大江南北,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吕天一坐起身来,问道:“娘你怎么了?”吕夫人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去走走?娘准了,有什么好问的。”吕天一不依不饶:“娘是怕木槿花的主人来下战书,故意支走孩儿?”吕夫人横了他一眼:“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怎么不该聪明的时候,反倒要这样聪明?”吕天一苦笑着:“你生的儿子,你不知道他什么德行么?”他仰起头看着床顶,道:“不过,我真的准备出去走走。”吕夫人问道:“去查木槿花的主人?”吕天一点了点头:“娘,你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不是真的不管用?”吕夫人回道:“有些人一旦决定要去做一件事,八匹马也拉不回的。也许,木槿花的主人就是这样的人。”吕天一沉默了,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道:“爹也是这样成为天下第一的么?”吕夫人苦笑着,不承认也并未否认。虽然吕夫人一个字也没说,可吕天一已得到了答案。武林至尊之位下面,究竟藏着多少白骨?吕天一突然道:“假使我做了天下第一,这规矩能不能变一变?爹就不能改一改这规矩么?”吕夫人直言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江湖有多少人想要手刃你爹?他那柄剑出了鞘,就再也收不回去。将来,你也一样。”吕天一微微张口,却什么也没说。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有一些事想要坚持。哪怕爹娘一次又一次的说:不通的,那条路你无论如何也走不通。他也想再坚持一下,哪怕最终的结局是头破血流、鸡飞蛋打,也绝不后悔。吕夫人叹了口气:“看来,不撞南墙你也不会回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一样,活着!吕家还指着你传宗接代。”“娘你尽管放心,算命的说了,我不会短命。”他还要留着这条命去见穆夕,娶她进吕家的门。吕夫人拍了拍吕天一的肩膀,道:“你预备怎么去查?”吕天一道:“其实去史叔父家里守株待兔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吕夫人点了点头。吕天一又道:“孩儿又仔细想了想,她一个人战叶、箫两大高手,能全身而退,不受伤么?”吕夫人道:“你想回扬城?”吕天一点了点头:“我想,她一定受了伤。去客栈里打听,总会有些蛛丝马迹。最好能在她下战书之前,找到她。”第28章第28章穆夕一路都昏昏沉沉的,六子叫她下车吃饭,她就下车吃饭,六子让她喝水,她就喝水,就像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一样。六子在心里叹气,这个女人,为了做天下第一,真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了,究竟是何苦。做了天下第一,又能怎样?不做天下第一,活着对于她来说,就没有意义了么?泰山山脚,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六子掀开车帘,对着穆夕道:“连绵不绝,没有人家。”他心里有气,说话便也没好气。看着自己的主人活生生把自己折腾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个好的跟班心里是会疼的。穆夕缓缓睁开双眼,迷迷糊糊问道:“就到了?”六子道:“还不到么?再不到,我怕你就死在路上了!”穆夕笑了,笑得很是无力。她弯着腰走出车厢,由六子扶着下了车。“‘登泰山而小天下’,这句话说得果然不错。”穆夕抬头仰望着高耸入云的泰山,原本慌乱的心竟然平静下来。六子道:“错不错的我不清楚,放眼望去,人家在哪儿?”穆夕笑了,从车厢中拎出一个笼子,笼子里放了一只信鸽。她将鸽子放飞,不远处传来了用树叶吹奏出来的曲子。穆夕侧坐在车上,对着六子点了点头。六子翻了个白眼,牵着马,向曲子传来的方向走去。那只信鸽扑腾着翅膀向东边山脚处飞去,最后落在了白展的肩上。穆夕见到白展,笑着点了点头。他没有穿白色的衣裳,是不是说明,她来的还不算迟。白展走上前去,看着穆夕的样子,叹了口气,道:“逞强是不是会吃苦头?好在你还能喘气,还没死。”穆夕下了马车,扬起头看着白展,道:“如果没收到你的飞鸽传书,我现在恐怕已好了□□成。”白展凝眉正色道:“我知道你手里有很多疗伤灵药。找你来,也实在是逼不得已。”穆夕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朝着不远处的竹屋走去。竹屋里的一应物事都是竹子做的,摆设也很简洁。竹子搭成的床上躺着一个青年,脸色惨白,直比穆夕刚刚受伤时还要白上一些。床边坐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姑娘,姑娘白皙的右手拿着块帕子给那青年擦脸。白展对着那姑娘说:“姐,程姑娘来了。”那姑娘并未起身迎客,只是道:“劳烦程姑娘跑这一遭。我弟弟,我不打算救了。”“姐!”白展快步走了上去:“我废了好大力气才保住小飞这条命,木槿也带了药来,怎么能说不救就不救?”“你还说!”白姑娘狠狠瞪着白展:“如果不是你带了这个好头,白小飞会跑出去找你?他不去找你,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