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商谈

    又过了好几日，莉莉丝的魔法失效，她再也无法施法并控制执事，加上爱丽丝之前挑衅她，让她愤怒不已。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莉莉丝将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上。

    顷刻之间，杯盘狼藉，那碎片之中的醇厚液体不时滴答作响，地板上已染上了一大片浓香。

    恼羞成怒的莉莉丝势要杀了爱丽丝不可。

    几分后，无法忍耐的她到底是找上了门。

    “哎呀，这不是莉莉丝吗？”

    少女很热情地邀请她坐下，好似先前之事完全没有发生一样，待她如待上宾。

    “少装模作样的，你知道我今天来是做什么的。”

    莉莉丝的话语颇为不善，似乎一定要将她这里闹个天翻地覆才肯定罢休。

    “我当然知道。”

    爱丽丝放下茶杯，露出一抹游刃有余的笑容。

    “你是来杀我的。”

    闻言，莉莉丝缓缓抬起右手，似是准备施法。

    “看来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想坐下来跟我好好谈谈吗？”

    爱丽丝坐在原地，仍是一动不动，像是并不在意眼前人即将落下的攻击。

    然而她这一举动恰好激怒了莉莉丝。

    本已燃烧的怒火不想在此时却烧得更旺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莉莉丝一把扯过少女的衣领，露出些许嫌恶道：“区区人类，认清自己的身份。”

    其他仆人见此情形皆要冲上前，解救爱丽丝，但都被她眼神制止了。

    须臾，她勾起唇角，道出了一句令眼前人感到意外的话。

    “你难道不是吗？”

    莉莉丝像是被她刺激到了一样，情绪陡然失控，用力将她甩了出去。

    “啊……”

    爱丽丝就这样飞了出去。

    仆人们见小姐撞到了墙上，皆不由闭上了双眼。

    这场面实在是有些太惨烈了。

    少时，爱丽丝自另一侧走了过来。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她笑着安慰起其他仆人。

    众人见她无事，皆不由松了口气。

    威廉今日不在，他们要是在这种时候没能保护好小姐——

    实在很难想象那腹黑的恶魔执事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

    “嗯……不会那么凶啦。”

    威廉思索了片刻后，继续道：“最多也就是在你们的饭菜里放入已经加工好的蟑螂，这样的？”

    威廉自始至终都挂着一抹微笑。

    在场之人皆不由为之颤抖。

    这种惩罚某种程度上比暴打他们一顿还要可怕。

    “所以就算为了身体健康，也请更努力地保护好小姐哦。”

    仆人们疯狂点头，差点没把脑袋磕到地上。

    ……

    见爱丽丝毫发未损，莉莉丝不禁愕然。

    她抓到的那个人确实是她，怎么会——

    莉莉丝怀疑地望向双手。

    既而，少女掸去身上的灰尘，笑道：“看来师父教给我的人偶术还是有点用的。”

    “人偶……”

    莉莉丝猛然瞥向墙边，发现那周围的地上正倒着一具浑身碎裂的人偶。

    她轻咬下唇，那抹不甘似乎让她重新坠入了地狱的业火中。

    爱丽丝向前几步，稍稍靠近她。

    “你其实很痛苦吧？”

    莉莉丝那双赤红的眼眸泛起一丝微澜，继而，她抱胸，仰起头道：“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时，爱丽丝展露出一抹平静的笑来，对于莉莉丝的诘问，她始终都从容不迫。

    她竟没有惧怕自己魔女的身份，如此直面她。

    这甚至让莉莉丝感到一丝恐慌。

    她更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看穿。

    爱丽丝走向另一边，仆人们早已收拾好的桌前。

    俄顷，她伸出手道：“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莉莉丝瞟了她一眼，闹也闹够的她“顺从”的来到了桌前。

    她倒是真想听听这个小丫头要跟她说些什么。

    爱丽丝两手交叠，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本来是人类吧？”

    莉莉丝略显惊诧地抬起了头。

    想不到她竟然查得这么清楚。

    “知道了又怎么样？包公可不会为魔女申冤。”

    “如果我会呢？”

    爱丽丝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小口。

    “……！”

    听到她这样说，莉莉丝瞳孔好像地震了一般，连平常的扑克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还真是高傲呢。”

    “有不高傲的人类吗？”

    爱丽丝搅拌着茶汤，那抹醇厚随之徐徐晕散，倒映出她的容颜。

    莉莉丝轻哼一声，似是显得有些不屑一顾。

    “小丫头，你小心自己也坠入无边的黑暗中。”

    爱丽丝同她对上目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我已经身处黑暗之中了。”

    莉莉丝一言不发，静默地凝视了她许久。

    但她还是对她所说之事有些心动。

    这千年以来，还从未有人朝她伸出过手。

    对于爱丽丝抛出的橄榄枝，她不知该如何抉择。

    “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办到的。”

    未几，她略微压低声音，道：“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莉莉丝近乎下意识地开口回复她。

    “不可以再伤害小镇里的人。”

    “哼。”

    莉莉丝偏过头，不去看她。

    数日前的一天，威廉曾约莉莉丝在咖啡厅见面。

    “哎呀，小执事，约我来这么浪漫的地方，是做好被我攻陷的准备了吗？”

    莉莉丝语气一如往常魅惑，她撩起刘海，露出曼妙的身材。

    过往的服务员皆不由多看了她几眼，旁边桌的那些个客人皆有些移不开视线。

    威廉无视了她的调侃，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是想请您离开的。”

    莉莉丝一时哑然，此刻的她仿佛沦落为了一个跳梁小丑。

    那这几日她做的事又算什么！？

    俄而，她攥紧右手，默不作声。

    见她僵硬地坐在原地，威廉不禁笑出了声。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爱丽丝，这是他所必须要做的事，尽管对手是他不可企及的魔女。

    “如果您实在不愿意离开的话——”

    威廉眯了眯那双琥珀色的瞳眸，言语间满溢出威胁的意味。

    见状，莉莉丝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你还真是毫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呢。”

    威廉笑而不语。

    顷然，莉莉丝身子前倾，离他更近了些。

    “你就那么喜欢那孩子？”